梅莉娅看到他这副轻浮的样子，悄悄翻了个白眼。
沃莱塔尔？就是那个帝国将军？
米拉恍然。
不过她明白，坐在上面的都是“大人物”。
“……算了，太显眼了。”米拉干巴巴道。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我想罗莎夫人不会介意你上去的。”利昂道。
说着，罗莎夫人晃着酒杯正巧将视线投到米拉他们这边，她隔空和米拉对杯，米拉匆忙捏起装了果汁的酒杯同她碰了一下。看着米拉傻乎乎的样子，罗莎夫人忍不住笑了。
米拉红着脸讪讪低下头，“还是算了吧。”
利昂笑着说：“天使，你真的太——”
“利昂！”远远地传来一声叫喊。
利昂一僵。
安吉尔一身金灿灿的大蓬蓬裙，她不客气地把好几个女孩挤了个踉跄，终于来到这边。看到米拉，她先是难以置信，而后原本神采飞扬的眉毛迅速耷拉下来。
怒气值上升中……
米拉内心吐槽。
“我先走了。”利昂头痛地望着安吉尔，在梅莉娅的瞪视中识相地离开。
尽管如此，安吉尔还是先来到了米拉这边。
她仰着下巴，不屑地打量米拉身上的裙子，“你来做什么？就算你弄到了裙子，利昂也不会和你跳舞的！”
可他看起来也不想和你跳舞。
米拉心道。
但她实在懒得处理安吉尔发飙的情况，干脆点点头：“你说得对！”
安吉尔有些意外，毕竟米拉昨天才怼了她一顿，现在居然赞同她？
安吉尔：“你得不到利昂！”
米拉百无聊赖道：“你说得对！”
安吉尔：“如果我穿了你这身破裙子，简直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米拉打了个哈欠：“你说得对！”
安吉尔：“连个舞伴都没有，就凭你还想当神恩圣女？”
米拉拿起块蛋糕咬了一口：“你说得对！”
安吉尔：“……”
她没趣地走了。
梅莉娅目瞪口呆。
“反正这里是圣冠舞会，她又不能做什么。”米拉道。
梅莉娅朝她竖起大拇指。
“我去找雷克斯，他那个样子太傻了。”她离开了。
就在米拉准备拿起下一块蛋糕时，门口传来喧哗声。
米拉甚至没有抬头看，她一只手拿着装满果汁的酒杯，另一只手拿着蛋糕，慢慢享用着。
——不用想，肯定又是哪个大贵族进来了。
直到气氛安静了超过二十秒钟，米拉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她抬起头，径直对上了一双纯金色的眸子。
太美了。
米拉的脑子一片空白。
她无法再想象出更多的形容词，只能用这个无比贫瘠的字眼来描述眼前人的美丽。
可这种美不带有一丝生气，它高高在上，就像俯瞰人世间的神祗。他明明在注视着她，却又不在注视着她。
他们之间，有着很遥远的距离。
“来跳舞吗？”男人开口了。
他的声音过于悦耳，以至于米拉被他牵起时，都还没回过神。
他牵着米拉走向舞池中央，所经之处的所有人都本能地为他们让开一条路。
当米拉回过神时，她已经和他旋转于人群中了。
男人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礼服，他的淡金色发丝并不长，只到了耳根。他专注地望着她，从未将视线移开过。
当米拉与他起舞时，原本素白的长裙从裙角开始往上，一点点勾勒出精致细腻的金色花纹。裙子的样式也从简朴的祷告服延伸成华美的大礼裙。细碎的光点从她的裙边升起，跟随他们的舞步而律动。
“天呐！那是一件魔法礼服？我听说皇后陛下结婚时穿过这种裙子。”有女孩惊呼。
“太神奇了！果然是魔法吧？”另一人赞同。
“我还一直觉得那件裙子太素了……”
男人垂眸，他有着完美的容颜，可少女们想要观察他的容颜时，却莫名不敢多看。而金发小姑娘和他完全相反，充满了亲和力。
“太美了……他们是哪个贵族家的？”
“是魔导师大人吧？”
人们纷纷议论着。
安吉尔目瞪口呆地望着轻舞中的两人。
利昂松了口气，趁着安吉尔没缠着他，敏捷地闪进人群，接着光速离开了大教堂。
随着乐队的人反应过来，重新奏响悠扬的旋律，包括梅莉娅与雷克斯在内，更多的人加入了舞池。
沃莱塔尔向罗莎夫人行了一礼，罗莎夫人略作矜持地点点头，他们也步入人群。
米拉到现在才缓过神，她试探性地开口：“先生，我们认识吗？”
他点头，又道：“爱……你。”
米拉呆了呆，她有点迷茫，“你说什么？”
“我爱你。”他又重复了一遍。
米拉脸红成小苹果，但她不再说话。
这个人真的太奇怪了，哪有刚见面就说“我爱你”的？
她想。
这个告白很突兀，却奇怪地让人感觉不到轻浮的意思。
至于他说的话，米拉并没有当真。
因为她能感觉到，他望着她的眼神并没有爱意，甚至不是感兴趣。如果非要类比的话，就像探索一本未知的书，是求知欲，不带任何情感。
“你叫什么？”她干脆问道。
男人认真想了想，道：“希尔。”
“希尔……”米拉大眼睛弯起，“我会一直记着的！”
高台上的大修女朵露娜凝视两个人旋转、交融的身影，缓缓抬头，凝视着教堂繁复奢丽的天顶画。
“赞美吾神。”
***
当舞会快到尾声时，米拉忽然拉着名为希尔的男人的手冲出了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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