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本我之道
其实，无论是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深陷泥潭的的吴家，还是如今面临群狼环视、仍然游刃有余的天刀阁，双方始终都在一条战船上，都要面对同一个敌人，那便是高层的利益与私欲。
在外人眼中，独战一城、垄断资源、甚至最近还开采出了金血髓的吴家，强盛到了顶点，繁华到了极致，而加入吴家，也是很多武者心中最为完美、也是最为渴望的事情，稳坐山巅的吴家，堪称乱世中，最为耀眼的避风港。
然而，世间万物，没有永恒的繁华，也没有永恒的破败。
事物一旦繁华到了极致，那么看似繁华的外衣下，一定深藏着名为腐朽的陋衣，而之后的衰败与下滑，也不可避免，足以预见。
正如繁华到了极点的吴家，看起来风光无限，令人向往，可实际上，外人难以知晓吴天量心中的忧虑，而张凡则对吴家的困境，有所了解。
树大招风，吴家势大，综合实力已然不弱，已经引起了那位存在的注意。
而那位存在，也是当初制定三洲盟约的主要话事人，引起那人的注意，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这意味着，对方很可能会拿吴家动刀，从而展露当初制定盟约的威严与强大，也杀鸡儆猴，扼杀那些暗中蠢蠢欲动的势力。
而天刀阁亦是如此，其实自从得知张凡建立天刀阁的那一刻，就已经被那人注意到了，并且还是特殊关注对象，这些年来，天刀阁不是没有机会灭掉天宝阁和云家，从而一统天云城，完成和吴家一样的壮举。
而若是彻底掌控了天云城，那天刀阁的迅猛发展，也将势不可挡，张凡定然会带领着天刀阁越发壮大，可能如今，已经成为了一尊难以撼动的庞然大物。
可惜，张凡思来想去，还是没有选择动手，而是按部就班的稳稳发展，既没有过多的朝外扩张，也没有展露出颓势，这也令那位存在很是头疼，一直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借口，出手除掉碍眼的张凡与天刀阁。
这一方面，是因为所谓的脸面，毕竟到了他那个地位，对境界低很多的武者出手，已经算是不讲武德了，况且他一直营造着光辉正面的形象，若是仅仅因为一个天刀阁就暴露了本性，很是不值。
其次，张凡毕竟是血榜上排行第三的武者，他若是选择对张凡出手，那么那位搞出血榜的老鬼，可能因此会出世对付他，到那时，问题就有些麻烦了。
所以思来想去，那人也只是吩咐着手底下的眼线，紧盯着天刀阁，并没有真正对天刀阁动手，可暗中的一些小手段，他的那群眼线倒是没少弄，只不过面对这些小把戏，张凡一贯的态度，便是强势碾压过去，这也令对方完全没有脾气。
而创立吴家的吴天量，虽然一开始并没有被那人放在眼里，也不曾觉得此人，能够与血榜第三的张凡相媲美。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吴天量创造出了诸多奇迹，有时候看似必亡的败局，此人居然能够力挽狂澜、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才终于让对方有所重视。
而最近这些年，吴家独占了幻峰城，垄断了一城资源后，就已经被那人重点关注，所以清楚局势的吴天量，才有些迫切的想要寻找盟友、共同进退，从而抵挡外人难以知晓的巨大压力。
毕竟，若是涉及到了诸多势力，即便是那位制定盟约的存在，也不敢多有放肆，即便行动，也很可能是雷声大雨点小，最终会选择妥协。
只因这天，还是大夏的天。
而创立天刀阁的张凡，自然是吴天量第一个选择的结盟对象，因此他才会迫切的派出吴启，拿出极为珍贵的金血髓，前往天刀阁进行交易，主动以示好意，算是低了一头。
而当时张凡在看到金血髓的第一眼，便清楚吴天量，这是在释放结盟的信号。
旁人不知道他所面临的压力，但知晓那位存在实力的张凡，却是了解一二。
若要打个比方的话，吴天量所面临的，是内心恐惧的根源。
所以为了吴家、也为了自己能够长久的生存下去，未来不沦落为日薄西山、逐渐坠落的夕阳，即便金血髓再怎么珍贵，他都会选择拿出来与天刀阁进行交易，以便让张凡清楚他的用意。
“张兄，你我都清楚那位存在的想法，以防万一，我们必须得结盟。”
那日，金色小亭中，翻涌的水花，激溅起和煦的暖光，吴天量端坐在木椅上，神色肃穆的，盯着眼前淡然饮茶的张凡，沉声开口道。
“吴家的处境，比天刀阁所面临的处境，还要困难。”
张凡并未多语，他抬眸凝视着天边缓缓升腾的耀日，面庞上的笑意稍稍收敛，接着忽然间开口，这般说道。
听到这话，吴天量眸光微微一缩，随后陷入了沉默。
某一刻，他浑身翻涌起一层无形的气浪，压抑、恐怖的气场，笼罩着整座湖亭！
轰隆！
张凡笑而不语，胸口处陡然绽放出一抹刺目的血芒，紧接着，一柄缭绕着血色光华的刀刃浮现身影，轻易间抵挡住了这股无形的压制。
“当真了不得！”
吴天量紧紧的盯着张凡的胸口位置，眸子紧缩，他沉默了片刻，最后散去了一身威势，不禁慨叹道。
他自认为，自己也算一个传奇人物，无论是天赋才情，还是此生的经历，都堪称传奇、不可思议。
但看到张凡显露出来的手段后，他才终于意识到，对方为何仅仅只是换血大境，却能令那位存在，都不得不密切关注，甚至想要迫切的除掉。
他此刻看出，仅仅换血大境的张凡，居然已经走出了自身的武道，并且在这条路上，已经走出了较远的距离。
“张兄之道，吴某钦佩！”
下一刻，吴天量神色一叹，拱手轻语。
他当初也算是个天赋骄横之辈，也曾想过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武道，可惜，这种道太难走了，非天赋超凡、眼界阔大、悟性绝尘、心性极佳者，寸步难行。
而他也终于明白，为何排在血榜第三的张凡，修为境界却如此之慢了。
拦住他前行的，不是武道境界的禁锢，而是自身道路的扩建与抉择。
吴天量心中清楚，踏足此道的张凡，也断然不能将他，单纯的认定为换血境武者，若是大意，恐怕最终会饮恨西北。
即便如今他的修为，已经在先天之路上再次迈出了一步，可也不敢说能够碾压张凡。
甚至他脑海中，有种破天荒的念头，一闪即逝。
两人若是极尽出手，他很可能，最终会落败，乃至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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