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兄不知第五楼？”
何书生在一旁有些奇怪道。
“没听过，我只知道观江阁。”
楚门想起集市中那座覆满树藤的小楼。
这时，一旁的罗胖子出言解释道：
“第五楼主要开设于东南沿海，江北三州则是观江阁更多一些。”
“那这临时试吃是什么意思？”
“就是第五楼吹嘘自家菜品有助人突破瓶颈之效，实际上是从各种渠道招来托儿专坐在他们店里突破，美其名曰‘临时试吃’。
“本地修士大多都知道，也就骗骗那些名门大派出来，什么都不懂的年轻弟子。”
罗胖子说着露出一脸鄙夷之色。
“你随随便便一个人要去‘试吃’，他肯定是理都不带理你的。但你要是临近突破去试吃，他还会给你钱。”
“突破，也能够卖？”
楚门稍作思考，面色有些古怪道。
“可以啊。”
何书生一脸理所当然地接过话头。
“你不会卖过吧？”
“我突破炼气境就是在临阳城的一家第五楼，拿了好一笔钱呢。要不是那笔钱，我起码还得晚半年才能进驻嵬街。”
这书生大言不惭。
“楚兄，咱们好像快没钱了，我感觉我快突破通脉三层了，可惜是小突破，估计卖不出什么好价钱。
“楚兄要是能突破至通脉时坐到他们店里突破，想必能卖上一笔好价钱。”
“小境界也不错了，能卖一笔是一笔。”
罗胖子心有戚戚，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也干过这个事。
在他眼中，楚门的修为是炼气七层，距离通脉还有两重小境界，真缺钱都可以卖。
倒是何书生与楚门相处久了，能大致感觉到其真实修为已十分接近通脉境。
“那这个第一届厨宴大会？”
“据说也是在第五楼举办，楚老弟对这大会有兴趣？也是，以你的厨艺倒是可以去尝试一番。”
……
辞别罗享寿，二人最终还是决定先去第五楼看看，毕竟何书生对突破至通脉三层似乎很有把握，楚门跟着虽拿不了钱，白吃白喝一顿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第五楼没有开设在闹市口，而是在一处府城一处僻静角落，其占地面积极广。
酒楼最富盛名的便是一楼的流觞曲水厅。
他吃霸王餐的想法最终还是落空了，何书生表明来意后，便被带到了楼上雅间，楚门则是被留在了一楼。
想着来都来了，他索性也就进这一层大厅一观。
进得厅中，这环境着实别致。
大厅中央是一条用黄花梨雕出的水道，各色卵石点缀其间。
时不时有菜肴盛在精巧的碟子里从水面漂过。
食客们围绕水道而坐，案板向前直出了一小截，就架在水面之上。
看到什么钟意的菜品，伸手即可取食，有些像是他前世吃过的回转寿司店的升级版。
最妙之处在于厅中供着一副七十二夏初侍女图，此图应是一件超越了普通符器和法器的灵器。
能够幻化出七十二位如真似幻的侍女，接待来客。
这便有了楚门此刻所见的场景：
附庸风雅的食客们推杯换盏，身披薄纱，里头就只有上下两件内衬的侍女或靠坐怀中，或轻搂肩头。
部分侍女极具灵性，还会向客人撒娇讨要流过的菜品。
这……
卖什么卖不出去？
楚门苦笑，原来酒楼是这样开的，他光想以菜品质量取胜果然还是太年轻。
也不知是哪位丹青圣手留下了这样一件灵器。
……
楚门最终还是挑了一张算是靠近中游的位置坐下。
他不知道的是，他这略显生疏的举动，已经引起了几名年轻人的注意。
一名脸颊略带婴儿肥的青衫少年，搂着身旁的侍女，拍着身旁同伴肩膀放声道：
“哈哈哈！你们快看那边，也不知哪儿来的土包，我看他在厅门口足足愣了有十息时间。”
同行的几个青年，附和地看了一眼，发现楚门除了衣着朴素了一些，无甚特别之处，也就不再留意，继续讨论起了属于他们的风花雪月。
……
兜里的晶币几道菜还是拿得起的，楚门便一边观察四周，一边等起了水道中流过的菜品来。
没一会儿，他便看到一道用竹筒装着的清炒虾仁，刚想伸手去拿，眉头倏地一皱。
竹筒上，菜品的标价为五晶币，可其中摆放的虾仁竟只有六只。
更让他感到不满的是，这样的价格下，虾仁背上的虾线还没挑。
面板中，这道菜品也毫无疑问地呈现出了属于下九品的灰色。
五枚晶币，就这？
楚门也不是钱多到烧手，当即就将伸出的手收回，等起了下一道菜来。
时间一长，他发现这里的食客并不全是修行者，同样有凡人在。
当然，这些凡人非富即贵，且大多家中有修士存在。
毕竟，六个虾仁五晶币，晶币在修行界中的购买力可能不怎么样。
可要放到凡俗世界，一晶币能兑换十两黄金，一道菜五十两黄金，可不是一般家庭能消费的起的。
又耐心等了几道菜，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
水晶肴肉，下九品，三晶币四块，皮上还留有晶莹的毛，倒是够水晶的，失败。
三黄鸡，下九品，四晶币一碟，火候太过，骨上已看不见血色，用的还是鸡胸部位，肯定柴得不行，失败。
九转大肠，下九品，六晶币六块，保留了一部分它原有的味道……失败。
楚门仿佛置身于昔时的网红店，人气极旺，菜品质量却不配其位。
到后面，他索性开着面板对准面前的水道，神游物外起来。
灰色，一连串的灰色。
当楚门都快排空杂念，沉入无我之境时眼前终于漂过去了一道代表着中八品的白光。
他也确实是等饿了，伸手便将这唯一一道中八品菜肴拿了下来。
等端到面前，他才有些懵逼地发现，这居然是一碗冷原州蒸长粒米饭。
售价，两晶币。
最为尴尬的是，他在这里坐了许久，却因消费没到额度，夏初侍女图都没给他派衣衫褴褛的小姐姐。
光一碗饭，也没法吃。
可要是拿一道菜，就是委屈了自己的钱袋子和味觉子，要是不拿，就失了面子。
拿与不拿，楚门逐渐陷入两难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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