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女点点头，“五弊三缺，这几乎是这个行当里逃不脱的宿命。五弊，说的是鳏、寡、孤、独、残。三缺，指的是财、命、权。”
仓小满简直不可置信，她原本以为盲女说的什么代价都是开玩笑的话。“就因为你能算，所以就要用眼睛作为代价？”
“不止。”盲女语气里带着几分决绝，“其实从我师父带我入行开始我就有所觉悟。能窥探天机是福，所以哪怕我平日里用这能力去测算周围的环境，或是验证一个人说话的真伪都没什么妨碍。但你要用这福分去改命便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仓小满几乎不敢相信这个残忍的事实，“所以你每次试图改命，都会再多付出一次代价？”
“对，我的眼睛是下山之前，试图挽回我师父的性命所致。可惜……我的双眼换不回师父的命。”盲女说到这心里还是不免酸涩，“他老人家就是为了逆天改命，所以付出了最重的代价。”
仓小满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那为什么宋思娴救了我们。却什么事情都没有？”
盲女自然知道是自己用自身为代价找来了图南这个生机，哪怕没有异能者小队她们也可以逃出生天。
“她没有救我们。她只是改变了我们出逃的方式。”说到这，盲女叹了口气，“还记得我们去城东的路上么？我说过他们早就盯上我们了，逃不掉的。哪怕不是这次，我们迟早还是要来这么一遭。”
仓小满虽然相信盲女确实有某种她不能理解的能力，但她不信命。哪怕上辈子差点被宗门炼成法器，她还不是逃出生天，来到了这个世界？
“我还就不信他们能把咱们锁在这个鬼地方！”仓小满用力的一拳打在长桌上。实木的桌面被她砸出一个清晰可见的凹陷。眼底也泛起淡淡的赤红色，心魔在灵台中蠢蠢欲动。
四周异能者小队的人纷纷看向仓小满，盲女连忙按住她的手，故意取出清心铃连摇三下。
“叮铃~”
“叮铃~”
“叮铃~”
仓小满恢复神智，一把按住盲女手中的铜铃，“你干什么？他们会……”
“闭嘴，配合我！”
盲女用眼神示意仓小满不要再说。回过头便冲着异能者小队的众人面含笑意的道歉，“抱歉，我对异能的掌控还不是太熟练，让大家受惊了。”
“装神弄鬼，你这是什么能力？拿个铃铛瞎摆弄，你赶尸啊！”宋思娴最瞧不起这个和她异能差不多的盲女，一个瞎了的异能者能有什么大用？
盲女笑着拍了拍手道，指着仓小满道，“哎，有见识！这铃铛就是拿来驱使人用的，为了让她听话我可费了不少功夫呢。”
宋思娴闻言默默的退后了两步，“你什么意思？你可以控制异能者？”
此话一出，大厅里几乎所有人都站起了身，面上带着深深的提防。
假如有人能控制异能者……这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你说什么呢？”盲女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拍了拍身边仓小满的肩膀道，“她不过是个有些功夫底子在身的普通人。就和图南一样，都是我养的肉人。你不也有么？有什么可惊讶的？”
肉人？
仓小满看着宋思娴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慢慢的放松了下来，语气不屑道，“有肉人还把自己搞瞎了，你还真是个废物。”
“这不是丧尸爆发的时候一时情急么。谁能想得到啊……就这么一下，肉人不在手边，眼睛就瞎了。”
仓小满这才明白，为什么当时宋思娴手里抓着那个女人为什么露出如此惊恐的神色。又是为什么宋思娴明明利用了能力，也没有付出任何代价。
她是用某种方法，将付出代价的人替换成了被她抓住的人。
也就是他们说的，肉人。
宋思娴眼神一转，“那之前程队长给你的营养剂……”
盲女从口袋里掏出那瓶被打翻的空试剂瓶，“我喝了。程队长的好心意，她一个普通人可受用不起。”
异能小队里的众人一时心思各异。喝了营养剂就等于是走不了了。不论今后是生是死都要听命于队长。
原以为盲女的能力和宋思娴差不多，可如今盲女又展露出一道控制能力。这样对比下来，能力方面显然比队里的宋思娴还要强。
哪怕她看不见东西，可原本先知这样的能力就不是战斗系的。
宋思娴在小队里也一直都是在后方发号施令。根本不用参与战斗。再加上她还能控制普通人，大不了就让人背着走就好了。
几番思量下来，在大厅里的所有普通异能者的心都偏向了新来的盲女身上。
在小队里，像宋思娴、图尔斯和凌启超这样的特殊异能者地位比他们普通异能者高得多。毕竟在队长的眼里，金木水火土这样的单一属性是最容易被代替的。只要他们稍一懈怠就有可能被新人替代。
可特殊能力者就不一样了，他们的异能几乎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所以刁蛮任性的宋思娴平日里头没少仗着身份打压欺负他们这些普通异能者。
虽然不至于把他们当做肉人一样，肆意的将天道代价转移到他们身上。他们明明在外人眼里也是万里无一的异能者，哪里愿意被人这样肆意欺凌。可由于宋思娴的异能，队长对她的小动作几乎可以说是纵容。但他们都受制于程凌的“营养液”，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咬牙忍受。
可盲女的到来让事情发生了转机，假如她能替代宋思娴，至少大家以后的日子都能好过不少。
“都看着我是什么意思？！”被众人的视线打量，再加上她的地位有可能被盲女威胁，宋思娴的脾气越发火爆。
一个细微的声音从几人中传来，“看看怎么了？一天天的就知道欺软怕硬。自己要被取代了，就知道找我们泻火……”
宋思娴闻言像是被点着的爆竹。可大厅中的音乐掩盖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她找不到是谁，只能指着周围看她热闹的众多异能者道，“你们最好祈祷自己没有被人替代的一天，不然我第一个挖了你们的眼睛，让你们给我做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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