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虚而不屈
聊完方才这些后，两位仙尊便不再多言大能因果之事，三人间的闲聊暂告一段落。
周围安静了下来，他们都看向了玉鹤庵的方向，等待着邪王出来。
没过多久，寇仲环视一圈，看了眼自家师弟和夏启这副平静淡然的模样，无聊叹了口气。
他和徐子陵都是以本体入道前的心境性子为本，托生此界的，如今虽然隐去的记忆尽复，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俩会性情大变，道门追求的本就是“长生久视，全性葆真”，作为传说大能，更是早已勘破了“我之为我”，不管修为如何，始终能够保持本性先天。
他状似闲聊般朝夏启问道：“那天你与邪王究竟聊了什么，居然让他落到了想要自杀的地步？”
闻言，正在感悟着天地间万物春生道韵的夏启睁开了双眼，苦笑着摇了摇头：“是我在给他看‘未来历史’的时候出了岔子，往后我会注意这方面的。”
寇仲好奇问道：“哦？能给我说说为何要这么做么？”
夏启也不遮掩自己的意图，随口道：“主要还是因为历史的局限性……若要日后他们同我们看待问题的步调不一致，就麻烦了，所以非要这么做不可。”
就在这时，夏启心中一动，目光遥视前方：“石之轩已经出来，那我就先走一步了，两位自便。”
…………
之后的事无需多言，在夏启先前的各种施为下，邪王彻底解决了自身的人格分裂，并与女儿石青璇冰释前嫌。
为了报答这份恩情，他在和夏启畅聊一番后，接受了夏启的邀请。
不过在答应之前，他有个条件，那就是让夏启和他全力以赴打一场，只要赢过他，但凭驱使！
“全力以赴吗？可以，不过你的人格刚刚复归为一，我不想占你便宜。
不如这样，我不用护体罡气，只要伱能在十招之内逼我回防一招，就算我输，如何？”
夏启平静回复到，此话一出，便已经是精神交锋的开始了。
他整个人踏前一步，气势陡变，仿佛经历了沧海桑田，悠远而高旷，举手投足皆与天地同在，向着石之轩压迫而来。
与此同时，他体内的内天地也随之自然运转，精神似乎无限蔓延开来，经过了大地、山峰、河流，以及蔚蓝的天空，灼热高温的大日，幽暗恐怖的混洞，无数璀璨的星辰……
“好。”
石之轩精气神意勃发，全力抵挡着夏启的精神压迫，在彻底看清楚了双方之间的差距后，他心中的战意不减反增。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毫不犹豫答应下了这个要求。
毕竟此时不答应，等到夏启出手的那一刻他一定会输！
同样赶来附近的双龙看向这个状态下的夏启，只觉对方的身影在视线中变得虚无空洞，浩淼难测，仿佛化身天地之间的橐龠，至虚而容万物：
“这便是他的内景？看起来并非单纯走得杨二郎留下的路子。”
徐子陵在一旁淡淡出声道：“的确，其中恐怕还融合了祖师所创的菩提金身，以及某些我们暂时还看不出来的变化。”
寇仲惊叹道：“当真能将这两者道路融合为一的吗？那岂不是他日后所证的这个法身圆满后，就能同时具备祖师所证的‘不生不灭’和‘不沾因果’这两种道果雏形特征了，这不比齐天大圣的一猴双身还厉害……”
徐子陵眉头一皱：“慎言。”
寇仲讪讪一笑，旋即全神贯注地看向了正处于气机交锋中心的两人。
…………
石之轩率先出手了，趁着气势攀升至巅峰之际，他没有再选择等待。
因为越是等待，越能感觉到夏启的可怕之处，若要向他出手，须得趁气势最旺、悍勇最盛之际！
天地忽然昏暗，仿佛光芒被夺，全盛时期的邪王化作一道残影飞腾变化，仿若鬼魅，极尽不可思议。
他一掌拍落，仿佛没有用力，虚虚空空，越变越大，让人难受至极。
与此同时，他还将体内的不死印法运转到了极致。
以己之虚，还彼之实！
面对这虚不受力的一掌，夏启眼前一亮，好算计！
就在此掌快要临身之际，夏启忽地抬手，不动声色对上了这一掌，掌中劲力似阴似阳，似刚似柔，难以分辨，仿佛随时可能互相转化。
这一掌不早不慢，恰好抵在了石之轩虚实转化之间，随即阴阳交缠的劲力从夏启手中层层涌出，将来不及转化的石之轩轻易抛飞了出去。
以阴阳互根破虚实转化！
石之轩虽能以不死印法真气察敌，精神侦敌，但他自身的变化又何尝瞒得过灵觉超凡的夏启？
是以夏启对石之轩的劲气虚实间隔判断得分毫不差，刚好打断了对方的后续变化和布局。
“第一招。”夏启收手而立，淡淡说道，一切都显得风轻云淡。
石之轩深吸一口气，后背沁出冷汗，但他依旧保持如古井不波的心境。
喀嚓——
虚空之中仿佛有异响传来，这一刻他全身衣衫飞扬，发出猎猎狂响，周遭的气流和生机犹如鲸吸般涌入其体内，连带着方圆数丈之内的树木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树皮脱落，生机尽消，情景诡异之极。
【不死七幻】之“以生入灭”！
这绝对是外景招式才能造成的手笔，毋庸置疑，邪王在摆脱精神分裂掣肘后，他的“不死印法”已然更进一步，并将这一式的境界彻底衍化入了外景！
下一刻，一道阴森诡谲的真气从石之轩体内陡然爆发，刹那间他就如同幻影一样的消失不见，随后，四面八方尽是他的身影。
每一道身影仿佛都是真实所化，带着令人难以忽视的肃杀气劲，向着夏启使出了他今生最凌厉的一次绝杀，如墙如堵，狂拍猛卷！
眼见这道攻击将至，夏启终于露出了凝重之色，面对这一招，即便是他也不敢托大，必须认真应对才行。
只见他五指合拢紧握成拳，骨节分明，带着天地为之一亮的感觉，朝着身前虚空笔直挥去。
所有的光彩似乎都汇聚于这一拳之上，明净照彻前方，也照破了石之轩的真身，光才亮，拳已至！
轰——
这一招下来，劲风四溢，席卷四周，带起遍地沙尘，洋洋洒洒。
石之轩抬手勉力格挡，仍然被击退了数丈，面色酡红，幸亏夏启及时收了力道，否则他已经四分五裂了。
“第二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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