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门将他送出去，他身上嘴里这些绑的塞的也都解开。”
刚被抬下来的少年闻言剧烈挣扎。
谢襄宁扫了一眼就立即不忍再看了，这打得也委实厉害，脸上肿了好大一块。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裴大人下手真是不留情面。
“表哥！呜呜呜……”
被两个守卫架着往外头去的少年好不容易吐出塞在嘴里的布头，便嚎啕着喊了起来。
“表……表哥！呜呜……呜呜呜……”
谢襄宁惊诧极了，她转过头发现那少年果然喊的就是自己的。
额，原来这人是裴予的亲戚。
既然是这般亲近的关系，还能下得去这样的狠手？
那望向自己的眼光里颇露着期盼，至于期盼什么……谢襄宁是不好去细想的。
谢襄宁只能冲他摆摆手，“你快回去吧，好好找个大夫治治。”说起来她也有些于心不忍，也可怜他，可又有什么办法。
胳膊始终是拧不过大腿的。
蒋缜就没想过自己表哥帮他做这个主，先前在树上挂着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
自己一定要同他表哥道歉认错，然后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再来这地方了。
可没想到，他的这位表哥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
蒋缜被人架着往外头送，却拼死还要喊道：“表哥，你原谅我！我再不敢了！”
谢襄宁：“……”
这小公子怕不是被打坏了脑子？
***
同一日的午后，卫国公府正门打开。
仆役奴婢分列左右，恭敬等候远行的车马缓缓驶来。
为首那辆马车堪堪挺稳，蒋湄朝着里头娇娇唤了一声“姑姑。”她年少时是被大长公主养在膝下过两年的，因此关系十分亲近。
京中贵女云集，适龄又容貌端丽的数不胜数。
若不是大长公主属实喜欢她，也就不会在裴予适婚的年纪将她接来府里了。这点蒋湄是知道的，所以，她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岔子。
“姑姑车马劳顿必然是累了，湄湄已经叫下人准备好了一切。”
重绣缎面的车帘被撩起，里头递出一只涂着鲜红豆蔻指甲的手，金胎穿珍珠手镯在腕间轻轻摇晃。
蒋湄立即上前扶住，“姑姑慢些。”
昭华长公主这才从马车中缓缓下来，舟车劳顿，她也的确有些撑不住了。她也是万万没想到，出京一趟，再回来已经变了天了。
“你最贴心乖巧，浑不似我那没良心的儿子。”长公主想到裴予，便皱着眉头打量了四周，没见着裴予的踪迹，她脸上的不悦不由多了几分。
“他人呢？怎么，大理寺的差事就忙成了这样？”
蒋湄情知是逃不过的，只好硬着头皮回道：“表哥……并没有在衙门，他上折子告了一个月的假。”
“告假？”大长公主的心猛的一沉，脸色血色顿消。皇权更迭最后的血腥残酷，她最是清楚。
几息之内，脑中已经闪过了无数不好的念头。
这些日子，京城的消息一直被新帝封锁，即便是身为长公主，可在京外却也知之甚少。
刚才入城时，府里下人去迎时也没说什么，长公主就没思量过自己那儿子能出什么事。
“姑姑不要担心，表哥好好的。”蒋湄立即出声安抚。
只是至于后头的话……她看了看周围众下人，一幅知晓内情又不好开口的模样。“等姑姑坐下，我再慢慢说。”她扶着大长公主回了正堂，随后才声泪俱下的一一告之。
自然也是要添些油加些醋的。
那女子的存在实在让蒋湄不痛快，其次也是为蒋缜报仇。
她这弟弟平素是最同自己关系好的，可今日死活都不肯说为何伤成了那样。蒋湄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可能又着了那外室的鬼伎俩。
昭华长公主听了之后自然又惊又疑，最后拍着桌面愤道：“难怪总是拖着不肯成亲，原是在外头有了这些。”
蒋湄就在旁边拿帕子掩着面，抹了抹泪柔声道：“表哥一向是知分寸的。”
言下之意就是那外室是不安分了。
长公主沉吟不语，只觉得这事实在透着不对劲。她随即对着身边站着的心腹宋嬷嬷道：“你亲自去一趟那边。”
刚才蒋湄的一番话，昭华长公主自然不会全信。可自己今日回府，裴予这个当儿子还不出现，就实在惹她不快了。
“今日务必叫他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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