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这不是您做的事情。”卫方面现难色，既担心扫了无忌的兴致，又害怕他很快失去兴趣，责难儿子。“我看，您还是让卫庆陪你在四处逛一逛，寻些好玩有趣的小玩意。”
“可是我觉得卖桃子既有趣，又好玩。”无忌嘻嘻笑着，正巧一个买桃子的人在小摊前停下来。“大伯，您想买桃子吗？卫大叔卖的桃子又香又甜，咬一口全是汁水，直甜到心里去。”这些老道的话仿佛早就印在他的脑海里，在他需要的时候，自然而然地从他嘴里蹦出来，毫无违和感。
卫方和卫庆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不敢想象被自己视作人生希望的贵公子竟说得一口流利的商贩用语。父子二人面面相觑，在彼此的眼中看到震惊、错愕，还有一丝疑窦——他真的是某个士大夫或者将军的儿子？明明是小贩的孩子！
“好，给我来五个。”客人被玲珑剔透，口齿伶俐的无忌吸引。他本来只打算随便看看，却鬼使神差地买了五个。“小孩，多少钱？”
“两枚安邑一釿圜钱。”
那对父子再次被惊讶到。他们不确定无忌确实知道桃子的价钱，只是随口乱说，还是他委实知道行情。买桃子的人想也没想，从怀中摸出两枚圜钱，交到无忌的手中。临走前，他还多看了几眼无忌。客人走了，无忌很开心。他把圜钱递到卫方手中，搞得后者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不知所措。处于新奇和兴奋中的无忌继续扯着嗓子吆喝，清脆悦耳的声音散发出奇异的魅力，留住从小摊前经过的人们，也留下了他们的钱。
桃子卖得出奇的快，比往常快了一倍多的时间。卫方让卫庆陪无忌闲聊，他蹲在地上整理收拾筐子，同时心中充满了困惑，还有些微挫败感。他在市集上卖了十多年的瓜果，自认精通各种行话、客套话，善于讨价还价，也懂得推辞谦让，拥有一定数量的顾客，然而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快地卖完水果。这是为什么？他想不明白。
“公子，让卫庆陪您到处逛逛吧。”卫方背着空空如也的筐子站起来，笑吟吟地说。
“不了，卫大叔，我该回家了。”无忌并非不想再玩一会儿，但他发现这次出宫竟忘了带钱。“再见，卫大叔，卫庆，有时间我再来找你玩。”
“老大，你说他会不会某个突然发迹的商贩的孩子？要不然，他怎么这么会卖东西？还有，他若真是贵族子弟，也不应该来这个市集啊……”
卫庆望着无忌渐行渐远的身影，目光闪烁不定。我到底有没有赌对？他开始怀疑自己前几天的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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