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传来了打更声，始皇帝半睁着眼问：“赵高，亥儿的律法学得怎样了？”
“回陛下，公子的律法学得不怎么好。”
“是尔身为师者教不严，还是亥儿作为学者学不精呀？”
“陛下，是奴才与公子皆不急。因为天下一切皆在陛下的掌控中，公子无需为陛下分忧。”
“赵高呀，朕信在尔的调教下，亥儿不会想着继承九五大宝之尊。但是亥儿不能不懂法。朕要求天下人知法守法，朕不能纵容自己的儿子不学法。”
“奴才明日起多抽点时间与公子研究律法。”
始皇帝又半醒半睡地闭上了眼，就是不去房中搂着美女上温柔乡。他眼也不睁突然令赵高：“将那几个拿着朕的钱去寻长生不老术无果而返的半人半神半道士的术士叫来。”
深夜，赵高上前小声报：“陛下，几位自称神仙的道士到了。”
“朕倒要听听他们怎么编？说得朕信了，可以继续活着炼丹，反之今日就是他们命归阴的时候。”
徐市、卢生、候生三个术士中的大师级的“神人”低头哈腰地挨着进来了。在赵高的示意下，三人跪地高呼：“皇帝陛下万寿永生！”
“万寿永生。”躺着的始皇帝在女人堆中发出声说：“长生不老的仙丹带来了吗？退而求其次，万寿的丹药找到了吗？”
“回陛下，没有。”
“朕给尔等的数以万计的钱是用没了吧。”始皇帝踢开宫女，坐起身来骂：“早年朕花巨资资助尔等炼丹，尔几个供上的黑色药丸，朕吃了不仅不见返老还童，还起不到阻止衰老的作用。更可恶的是，朕吃了尔等的丹药后竟然房事逐渐不举。尔等当时解释说是因为朕灭六国杀人太多，上天责怪，所以炎黄大地是炼不出灵丹妙药了。还说只有到没有兼并之事的世外仙界才能寻得真正的仙丹。朕信了尔几个江湖道士，挑了四个在咸阳装神弄鬼的顶尖人物，划拨巨资派人护送尔四人分别去东、西、南、北四方。如今除了西方的那个狗屁神人未归，尔仨是空手而返呀。怕是钱用没了，又回头想再骗点钱吧。”
侯生、卢生吓得磕头如捣蒜，徐市胆大点，只见他壮着胆子回：“陛下，空手而归，事出有因。”
“说出来看看，朕想听尔编的鬼故事。”
“陛下，小神从东海出发，欲往大海深处的蓬莱仙境，寻得海外真神，为陛下讨得一至二粒仙丹。可是小舟刚行至半年，突然海上出现了一条大鱼，它挡住了小神的去路。”
“尔不是自称神人吗？一条大鱼能挡得了尔一个神通广大的神人去路。”
“陛下，此鱼非凡，乃神鱼，与小神同为仙班中神仙。”
“那鱼成精了？”
“那鱼就是神，不是精。它在水中为鲲，其背出水面高如泰山，所行之处，浪起万丈，凡靠近之舟船无不覆灭。出水为鹏，展翅十万里远，遮天蔽日，抖一抖羽毛上的水珠，大地立即变成沼泽。”
“此鸟总是在北海与南海间远行。”卢生证明说：“它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
“陛下。他们所述是《庄子·逍遥游》里的在水为鲲，出水为鹏，长几千里的远大神，此鸟神力，展翅击水三千里，三千里水域浪涛冲天九万里，非凡人所能撼动。”赵高在旁及时补充说：“恐怕在此三位大神合力也非它的对手。”
“朕想长生不老就这么难吗？”刚刚还怒火中烧的始皇帝变发怒为发愁了，他问另两位神叨叨的术生：“尔俩在南北是不可能遇到鲲了，难道遇到鹏了？”
“回陛下。”卢生见皇帝老子态度有所转变，于是两眼一转计上心来说：“小神往北方北方的北方，公子胡亥母亲的胡国去了，虽说胡国是北方无数匈奴小国中少数与大秦友好的国家，但是由于蒙恬率数十万大军至今只向北推进了千里不到，大量的匈奴还处在不服大秦天子的状态，见了小神这个炎黄子孙胚胎的神人，是拼死阻制往北，要不是胡国全力维护，怕是小神就死在了北方大漠。”
“尔不是也自称是神人吗？神人也会死。”
“神是不会自然死亡了，但是承受不住外力万箭齐射呀。”
始皇帝已经被神人说动，他又要开始相信他们了。他对候生说：“候神人一定是遇到了卢神人一样的问题。”
“回陛下，确实如此。南方赵佗等人至今攻下了桂林等三郡，可是真神在南方的南方的南方的更远处，可是越过赵佗他们的军队再往南方的南方的荒蛮之地上的南蛮子个个穷凶极恶，凡大军未到之地，皆视小神这样的炎黄后人为仇。小神无法越过半步之外。”
“往西方昆仑山的神人怎么样，尔仨知道否？”
徐市答：“陛下，根据小神所知，昆仑山巅的西王母所管不止俺东方一国，昆仑山西方的西方的西方，还有大量国家，所以西王母娘娘最近迁往更远的西方教化顽固不化的长毛野人去了。往西的小神同班的神仙在公子胡亥养母羌妃家族中人的护送下，往昆仑山更远的西方去了。”
“看来朕想长生不老不是没有希望。”始皇帝抱着一线希望说：“朕就再信尔仨一回。再给尔三人钱，要多少给多少，各自往自己的既定远方去寻灵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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