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金斧子是你丢的吗？还是这个银斧子？”
“去你令堂的，我的铁刀呢？不还我砍死你！”
“啊呀呀！啪啪！”
“你打我干什么！”十二委屈的哭了，抓着徐然的胳膊把他摇醒，做噩梦了，梦里急着找刀砍人，一个死巫婆给他玩金斧子游戏，气的梦里打人。
“不哭不哭，做梦的。”徐然愧疚的抱着十二，轻轻的擦干眼泪，看着窗外朦胧的白光，快天亮了。
心里有事睡不着，他胡乱的套上罩袍，提上铁刀推门出来查看。左右厢房里做睡着最亲近的士兵，一排大通铺人挤人，地上的火盆已经熄灭，直到有人翻身换个姿势，徐然才放心的离去。出了院门到隔壁柴房，老赵已经安排手下人煮饭，他蹲坐的门槛上发呆。
“怎生这么早？”徐然平日都是日上三竿才起，今天是见了鬼。
“煮的多少？今天要开拔。”
“一人两碗，够了，剩的粮食不多。”老赵没有多说啥，老牛在灶上烧火，似乎很享受冬日的灶台。
天还没大亮。也就火头工起了，第一锅饭煮熟，先在那吃，也就黍米粥加腌菜。徐然早习惯了这单调的生活，天天吃这个，活着真没啥意思。
“我想吃烧饼，加芝麻的，加肉的！”
“……”
“还有块腊肉。”老牛听到他说想吃肉，把已经装到车上的腊肉掏了出来，切了一小碗笼屉里蒸起来，剩下的又包包好塞进车里。
天快大亮了，陆陆续续有饿醒的来灶台讨吃的，蒸腊肉的气息让人流口水。
人活着就要吃饭，这些人为了吃饭加入草军，可也只能吃碗黍米粥，腊肉是留给大头目的，小队长也只能看看，多喝一碗粥而已，明日哪里吃饭，还有没有脑袋吃饭都是回事呢，申州城外那一战历历在目，浉水都是红的，也不知道那些投降的草军是什么下场，被砍了首级报功还是遇到善人活命，徐然走的早没有看见，希望官家能怜悯些。
“别省了赵哥，把剩下的黍米都煮了，煮成干饭，把面都烙成饼，烙硬的，都带身上，还有，那些干菜、肉脯、胡椒、姜蒜都切碎了跟州一起煮，都吃了，一点不要剩。”
“日子不过了？”老赵苦笑的打趣道，自己这位徐帅偶尔任性一点，但过日子这块还是蛮会精打细算的，比其他票帅一顿吃撑下顿不管形成鲜明对比。
“有没有明天都不好说，吃饱了才好拼命！”徐然对这次开拔信心不足，冬日里不适合行军打仗，平时官军是绝不会出门的，可官家居然在申州设伏，跟以前大为不同。
徐然打了一桶饭并捎带那碗腊肉回自己房里，睡了个回笼觉，等醒了已经接近正午，十二早已梳妆完毕打扮的英姿飒爽，看的徐然心猿意马就要动手动脚。
“啪”徐然的贼爪子就被打掉，被十二指着脑门骂。
“一天天的要要要，也不怕淘虚了身子，上了战场让人砍了脑袋！”
十二恨铁不成钢，他要被砍了脑袋，自己咋个办？
“快吃吧，给你热两次了。”
腊肉一块没动，全给他留着，徐然拉十二一起吃，被她断然拒绝，今天开拔，她男人要拿刀开路，没有力气怎行。
整理好行装，徐然又拿油脂在十二脸上手上细细的涂了一层，虽然鄂州的冬天没有北方那么凛冽，但十二是徐然心头的肉。
本来军令清晨开拔，可大冬天的谁也不想离开被窝，王统领的亲兵一遍一遍的催促，大军才磨磨唧唧的出城，等徐然他们出城已经过了晌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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