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陵看着手中的白玉碎片，眼尾红了红，声音有些破碎。
“小怜，如果你能再撑两个月，就两个月，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若是我能再自私一点，早点带你去神医谷，你是不是，就能活下来？”
“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一滴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落在碎片中，却像是狠狠砸在了容清陵心里。那个如莲花般美好的女子，终是散了人间。
世间没有回头路，而忘川河畔的轮回路，彼岸花又开一度。
——
“姐姐，你为什么不告诉城主哥哥你的名字啊？”
云月摘下帷帽，见上官尘眼巴巴地瞅着自己，没忍住再上官尘肉乎乎的脸上捏了一下。
小家伙跟着自己这么久，总算圆润了一点，手感也好了不少。
云月眨了眨眼，“嘘——这是我们的秘密哦。”
“而且，只有阿尘一人知道姐姐的名字，难道不好吗？”云月继续诱惑到。
上官尘一下子红了脸，讷讷地点了点头。
姐姐说的都对！
云月满意地笑笑。
而且，云月和暮瑤，说是云瑤，想来也不算是欺骗吧？
——
半夜，云月等客栈里的人都睡熟了，悄无声息地离开。
玲珑阁。
云月敲了敲门，门内人影浮动，“这么晚了，客人可有急事？若是无事，便明日再来吧。”
“确有急事，今日店家不在，擅自取用一顶帷帽，柜台上的一两银子，店家可看到？”
里面人闻言，连忙打开门，看了看四周，“月主请进。”
云月走进去，随便寻了个位置坐下。
“不知月主大驾光临，还请恕罪。”
掌柜拱了拱手，暗暗擦了一把冷汗。
妈呀，自这玲珑阁成立以来，他就一直待在边境分店，只知道有三位主子，却是一位不曾见过。本以为此生不会见到高层，却没想到一来就是三主之一的月主。
鬼知道他今日回来，看到柜台上那两银子上的标记时，心里有多震惊。
玲珑阁背后势力复杂，遍布各国各地，每层高层都有各自的特殊标记，便于在各个分店落脚。
“此番来此确实有意暗访，掌柜无需多言。”
云月摆摆手。
“月主说的是。”
“我问你，这洛城现如今是怎么回事？”
掌柜俯身，“月主，这次情况确实有些复杂。”
“三个月前，边境敌国来犯，在洛城附近僵持一月。两个月前，敌军退去，城里却突然爆发瘟疫。”
云月皱眉，“这瘟疫与敌军有关？”
“小人确有怀疑，便暗中令人查探。可这瘟疫来的蹊跷，又并非中毒。可史前，又未曾有过类似疫病。”
“而且，经小人查证，此病不具有传染性。”
云月沉思，不具有传染性，却能在两个月时间让近乎一座城池的百姓皆患上此病，就只有可能是毒。
可玲珑阁分配的医师皆是个中高手，这毒，来得蹊跷。
“月主喝点茶水吧，上好的君山银针。说来，这还是在城南打来的水。”
“如今病情严重，也就城南幸免于难，因此要求每天去城南检查。”
云月喝着茶水，点点头，看来还是得先去与轩辕沐离会合。
“你可知城主？”
“容清陵。说来这位也是个可怜人，两个月前正是容清陵和世家之女上官怜的大婚之日，可在婚礼当天新娘吐血身亡。而患的正是此病。”
“后来一夜之间城中瘟疫盛行，有些偏激的百姓认为是上官怜传染给众人的，便乘着半夜偷了上官怜的尸首，一把火烧了。”
“等容清陵发觉，寻到放火之处之时，上官小姐已然剩下一具焦骨。”
掌柜想起什么，继续说道，“对了，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容清陵才迟迟不肯上报疫情吧。”
云月打断掌柜，语气有些凌寒，“你说，他不曾上报疫情？”
掌柜小心翼翼地回到，“据情报，的确不曾。”
呵，身为一城之主，扣留有关瘟疫奏章，激化百姓与朝廷的矛盾。
这么做，究竟有何目的？
云月敛了神色，看向掌柜，“洛城瘟疫严重，掌柜的没想过离开？”
半老头子嘿嘿一笑，挠了挠脑袋，“说实话，小人已经向上面递交了辞呈，请再派人手将分店转移。小人在这里待了几十年了，走不开。”
云月勾唇，“不必了。掌柜安心留下，这洛城瘟疫，让我来会会。明日，为我准备五个病人，我要亲自查验。”
“是。”
——
“城主大人这是不肯说出实情了？”
容清陵淡淡一笑，气息有些虚弱，“瑤姑娘身佩青鸾令，想来是不需要我坦白的。”
云月深吸一口气，“既然如此，不如挑开了说。少谷主如今是摄政王侧妃，摄政王亲临边境，神医谷不可能坐视不理，城主大人还应斟酌行事。”
容清陵风度翩翩地行礼，“这是自然，瑤姑娘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城主府自当全力配合。”
狐狸。
云月暗暗吐槽，看着温润，倒是个聪明的。
“那就，静候佳音。”
——
半夜，云月再度离开客栈。
暗处，上官尘悄悄地看着云月离开，咬了咬唇瓣。
“月主请。”
掌柜领着云月走到后院，刚一进去，就听到几声闷哼。
“月主，城中人大多不肯再相信医师，所以我便找来了玲珑阁中几位染病的少年。”
瘟疫横行，而到如今无一人痊愈，再强大的心，也该麻木了。
云月推开门，几位少年对上两人起身行礼，“掌柜。”
看向云月的时候，几位少年的眼中带着虔诚与尊敬，“月主。”
掌柜不好意思地解释，“这几个小子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见一见三位主子，所以也就没瞒着。”
“无碍。”玲珑阁，云月信得过。
云月仔细地观察着几人的症状。
从外表看，似乎并无一般瘟疫的症状。
“具体有何不适？”
“说来也是奇怪，这病的症状不一，”掌柜皱眉说道，“刚开始牙龈出血、咳嗽咳痰后来咯血甚至呼吸困难。还有人出现头痛、头晕、恶心呕吐、腹痛腹泻、腰痛、四肢无力或者瘫痪。”
云月冷笑，“这般症状，居然还有人相信这是瘟疫？”
几位少年惊喜地对视几眼，“月主，您是说，这不是瘟疫？那我们，是不是有救了？”
少女轻扯了嘴角，“当然能治。”
语气中的冰冷让掌柜打了一个寒战，看看这些无知的青年，年轻真好啊！
云月紧绷着脸，这些症状，分明是重金属中毒！
是意外，还是，异世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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