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谢。”殷寻站在放棒棒糖的架子旁挑选了好一会儿，找出葡萄味的棒棒糖之后又拿了两个青苹果味的。
想到余意和果果都还没吃东西，他还记得上次在便利店给余意买的面包她不太爱吃，于是便给两人挑了一些味道应该还不错的小食。
随后结了账离开。
回去之后余意一眼就看到了他唇角的伤，抿了抿唇，“怎么搞得？”
殷寻垂了垂眼皮，哪里还能看出来刚刚在殷戎面前的嚣张和挑衅，反倒是低眉顺眼看上去多了几分可怜，“殷戎打的。”
余意明显的挑了下眉，顿了片刻，“他这场车祸不止是失忆，是直接把脑子给换了吧？”
都会跟人动手了。
她去问护士要了一点碘伏棉签和创可贴，回来的时候殷寻正给果果拆着棒棒糖。
他的眼眸深邃，睫毛很长，做什么事情看上去都很是认真的感觉。
余意走到他旁边坐下，“扭过来，我帮你处理一下。”
睫毛轻微的颤了下，殷寻有些紧张，但面上还得装的很是淡定。
棉签碰到嘴角的伤，有些刺痛，殷寻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下，但很快又乖乖的坐直。
创可贴在嘴角上多多少少有些不太方便，但殷寻并未拒绝，安静的任由她摆弄，耳朵尖通红。
兴许是怕被她看出什么，于是他迟疑了片刻，问道：“你不好奇他为什么打我？”
余意面不改色，手上动作继续，“为什么？”
殷寻一本正经道：“不知道。”
“……”
贴创可贴的动作重了些，顺利听到殷寻轻嘶一声，余意松开手，“行了，可以了。”
这创可贴其实是有些碍事的，毕竟贴在嘴角上，但殷寻却并不觉得，时不时的伸手去摸一摸。
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沈黛给余意打了个电话，说要过来。
殷寻在这里待到沈黛过来，他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正如在余意看到他嘴角上的伤时眸子里那一瞬间轻微的凝滞。
殷寻知道，即便他心里再如何叫嚣，有的时候操之过急也不是一件好事。
余意很聪明，他不能表现得太过于明显了，否则定然会被她拒绝和躲避的，这两样，哪一样都是殷寻承受不住的。
他得知进退，他得有耐心，他得，徐徐图之。
殷寻走了之后，沈黛坐到他的位置上，先看了看自己女儿的情况，对上女儿明显带了些担忧的眼神，她自然不能表现出什么一样来，面色如常的捏了捏她的脸，“没事，妈妈都处理好了。”
一声妈妈，似乎给她穿上了一身无坚不摧的铠甲。
果果毕竟年龄还小，吃着棒棒糖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窝在妈妈怀里睡着了，等她睡着，沈黛面上的的笑意才缓缓卸下。
余意靠在长椅上，“一会儿去我那坐坐，我点的外卖还没吃，一起吃点。”
“行。”沈黛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果果的后背，语气轻快了不少，“你这个学弟是不是对你有点意思，回头你帮我约一下，这样麻烦人家，肯定得好好的道个谢。”
余意沉默了一会儿，这沉默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我好像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这句话一出，沈黛明显愣了一会儿，“你在开玩笑？”
还真没开玩笑，但确实有些好笑，都见过这么多面，一起吃过饭，喝过酒，甚至于一起看过日出的关系了，竟然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留。
余意垂眸，思绪发散了一会儿，这样说来，大抵是她面上表现得淡然，但实际上还是对殷家人下意识地有所排斥的吧。
很轻的叹了下气，余意道：“不过也确实应该跟人家道个谢，常晟初那里应该有他的联系方式，到时候我问一下。”
“行。”沈黛点了头，又神秘兮兮的凑过来，“别忽略话题啊，我刚刚说的，你这学弟八成对你有意思，你听到了吗？”
翻了个白眼，余意睨她，“别多想，没可能。”
“为什么没可能，你不喜欢比你小的？”沈黛苦口婆心道：“你这就眼界不开阔了，我跟你讲，这年纪小的才有意思，而且我看他也没比你小多少啊。”
听她叭叭叭的说了一堆，余意并未反驳，只是依旧道：“反正不可能。”
她当然不会说殷寻喜欢的是男人，对女人不感兴趣，这是人家的隐私，并且还是这种比较私密的事情，没有经过人家同意，自然是不能乱说的。
果果的盐水挂完，沈黛抱着她和余意一起直接去了她家，压根没来得及碰的外卖还在桌子上，余意收拾起来放到微波炉里热了一下。
等这些都处理好之后沈黛已经哄着果果去睡觉了。
“要不要听童话故事？”沈黛声音温柔，看着果果。
果果摇头，“不要了，我有些困。”
事实上只是她看出妈妈的心情不好，不想让妈妈心情不好还要给自己讲故事。
沈黛替她把被子盖好，“那你乖乖睡觉，等你睡着了妈妈再出去。”
果果闭上眼，但睫毛却不停的颤动，很明显，这孩子想要装睡，但睡不着。
等了好一会儿，这孩子没有丝毫要睡着的迹象，睫毛颤颤巍巍的似乎还想要睁开看看她走没走。
沈黛叹了口气，“不想睡？”
果果不应声，装睡要敬业。
沈黛捏了捏她的鼻子，“妈妈给你放小猪佩奇？”
终于睁开了眼，果果扁着嘴，“妈妈怎么知道我没睡着？”
“秘密。”
沈黛帮她把小猪佩奇调出来，递给她，“看一会儿，困了就睡，妈妈出去跟小意阿姨吃饭，你要是不想看或者不想睡，就出来，可以吗？”
“好。”
在她打算开门出去的时候，果果有些稚嫩的声音再次传来，“妈妈，这个世界上，果果最爱妈妈，只爱妈妈。”
就像妈妈也最爱果果一样。
她其实没有跟妈妈说过，不久前那个需要被她称作爸爸的人偷偷找过她，给她买了很多的东西，漂亮裙子，漂亮洋娃娃，还要带她去游乐场玩。
她不喜欢爸爸，也不喜欢外公外婆，不喜欢舅舅，因为他们让妈妈伤心了。
小孩子年龄小，但爱憎分明。
沈黛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脊背猛地佝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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