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云平地一声唤，轻盈且沉重，尖锐且温柔。
宋柯然和徐睿都听到了，扭过头来。
曾小云很做作地大步流星地踏步上前。
“老公，你不是说好了要来接我回家的吗？怎么还麻烦人家安娜啊。”她走上前一把拽过宋柯然的胳膊往后拉了两步，跟徐睿保持距离。
徐睿看到曾小云，愣了愣很快掩饰落寞：“这位就是嫂子吧，在电视上见过您，真人比电视上还美。”
曾小云对这种客套话有免疫，别头发到耳后微笑注目。
这么近距离看才发现徐睿就跟武嫣一样吃了防腐剂一般，保持的贼好，那假笑的眼角连一点细微的细纹都没有，剪了短发穿着粉色衬衫和黑色短裙，就像一个校花大学生。
但眼神骗不了人，那是进社会磨炼这么多年的城府和世故。
“我叫徐睿，是……”徐睿伸手想要做自我介绍，曾小云打断道，“我知道，你是柯然同一个大学的，低一届的学妹，当初同一个实验组。我老公经常跟我说起你，说你聪明漂亮又能干的。今天见到果然说得没错。”
“是……吗？”徐睿看向宋柯然，尴尬地笑了笑。
宋柯然微微歪头，保持微笑的安静。
曾小云亲昵往宋柯然身上靠，撒娇：“老公，你公事谈得怎么样了？能不能回家了？我肚子好饿想要吃你做的意大利面。”
最后尾音带着颤抖纯属意外发挥。
其他人纷纷替徐睿感到尴尬，有的咳嗽起来有的把脸侧到一边。
宋柯然抬手捂了捂曾小云的脸，目光礼貌地把每一个人都扫了一遍：“不好意思各位，那我先走了。”
大家纷纷抬手跟宋总告别。
徐睿保持着该有的职业女性的尊严，没有对太太找上门来的宋柯然死缠烂打，就说了一句：“再见，师兄，那我们刚刚说的约定，你不要忘了。”
宋柯然握过曾小云的手，向门口走去，安娜已经坐上车发动待命。
夫妇恩爱地坐上车，车门关上，驶入车流。
徐睿双手抱臂，望着很快不见的车子听到旁边的同事对宋氏夫妇议论纷纷——
“宋总和宋太太听说当初是相亲结的婚，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这么恩爱，真是羡煞旁人，啧啧。”
“你看到没？送宋太太过来的秘书长得多漂亮？我之前去宋总公司的时候看到还以为是哪个大明星呢。这么一个大美人在身边宋柯然都不为所动，你说他是不是这里有点问题啊？哈哈哈哈——”
“哎，别乱说。他不是这里有点问题，他肯定是给自己研究了什么高科技，管住了出轨的欲望！”
……
“你们知道什么，我师兄他是这个世界上难得的情种。”徐睿神色不明地垂眸，转身。“当年，我就是慢了一步……”
与此同时，宋柯然车里：曾小云定点闹钟似的，立刻推开宋柯然的十指相扣，像变魔术一样把脸上的笑容变没掉，往车门边一缩。
宋柯然把领带和衬衫的第一颗扣子都解掉，拍拍前椅跟安娜说：“下个路口把你放下回家，我来开。”
“好的，宋总。”
车里的气氛逐渐凝固，在安娜下车后宋柯然去到前边坐跌入冰点。
曾小云靠着后车右侧车门没挪动过，她等宋柯然开口跟她解释。
但是宋柯然没有。
他问：“打印成功了吗？约到想要约的嘉宾了吗？”
曾小云努了努嘴巴，压着火气说：“没有，失败了。小凌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大哭了一场，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一边哭一边回的家。”
宋柯然皱皱眉：“谁这么难请？”
“你呢？今天跟明林科技pk，谁赢了？”曾小云双手抱臂，挑眉问。
“你觉得呢？”宋柯然看后视镜。
“我觉得不出来啊，你和徐睿都笑的那么开心，我想猜都无从猜起。”
宋柯然像经她提醒才想起徐睿这个人一样，啧了一声:“对了，你刚才当着大家的面说我经常跟你提起过她，可我记得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她。你是怎么知道的？”
曾小云：“……”
她刚才那么幼稚地上身一个宣誓主权的已婚妇女，只是想让徐睿明白她的存在根本威胁不到什么，当时还真没想那么多。
——七年前跟徐睿的认识，在原来的时间线上是不存在的。
宋柯然在等她的答案，她沉默片刻眨眼睛：“安娜跟我说的不行吗？要不是她我都不知道今天你这么忙是忙着跟过去的小师妹做项目的竞争。更不会知道……你一直都在骗我。”
最后半句的“骗”是指安娜。
但曾小云故意不清不楚，就是想诈一诈某人，看他怎么说。
七年后的安娜在她的记忆里是没有根据的，暂且就算有被宋柯然糊弄的可能性，可徐睿在她的记忆里却是有前有后的。
“小云。”后视镜里宋柯然的脸收起几分微妙的温和，车速减慢，在路边缓缓停下来。
曾小云悄悄咽口水。
每次他这么正经喊她的时候，她总会下意识地紧张。
宋柯然停的位置靠近小吃街，外边的喧嚣形成对比，衬托的车里更加安静。
“过来。”
曾小云一怔，意外某人叫了她的名字后接的是明确的行动指令。
“……不。”她别扭地皱眉，“有什么你就说，我才不要过去！”
他似乎轻叹了口气。
曾小云余光扫到宋柯然把安全带解了，开车门。
她不来，他只好过去。
宋柯然重新上车，车身微微晃动。
“这个项目一旦竞争成功，欧洲会有三分之一的市场可以输入我司的产品。价值大概是每年一百万到三百万美金的利润。从我一开始知道这个招标项目的时候我就知道只要明林科技能坚持到最后，我就一定会跟徐睿见到面。这些年我的号码一直没换，她逢年过节的问候信息时不时地都会发来。大学的时候她跟我表白过，我拒绝了。我没想到一直到现在她都没结婚。”
他徐徐道来，说到徐睿没结婚的时候眼神似有若无地看向拧着身子的曾小云。
曾小云冷哼一声，绷不下去地转过头：“你想说人家是在等你……”
他突然靠近，双手适时捧住她脸。
一片阴影带着诱惑的气息落在红唇之上，把一切想要说的话都付诸这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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