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都是瓦尔纳的客人,你弓箭对着算什么意思?!”
弓手收起弓箭,左手持弓低头致歉。
“去,将打翻酒水的桌子擦一擦。”
弓手领命,收起武器。两队士兵也收起刀枪,立定站好。
被鲜血染红,怎么洗都洗不干净的擦刃布,在弓手的擦拭下,红色的明晃晃在桌子上来来回回。
安德斯·科列夫和扎鲁尔对视了一眼,纷纷抬手,屋外与战团对峙的,他们的人也收敛了一些。
佩里提乌斯走到桌子面前,拿起清单,当即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仅仅首批价值约8万的交易摆在面前。什么一季度只有15万,这些货物卖到欧洲各地,少说10多万,而且这还是仅仅两家人的,整个黑海西岸贸易就只有这两家?那总计加起来得有多少!
“塞缪尔,你是怎么告诉我的?”
佩里提乌斯将羊皮清单轻轻地放在桌上,这是对两位来者的尊重。
“噗...呃...”塞缪尔趴在地上吐血,已经站不起来了。
不等他回复,佩里提乌斯下令:
“两位稍安勿躁,瓦尔纳内政出了叛徒,稍后接待二位。传我军令,血洗整个府邸!”
“将军,孩童和女人是否?”
“你说呢?!斩草不除根,算什么灭门!战团的耻辱用他们全家人的血来还!”
“是!”
血腥弥漫了府邸,佩里提乌斯就这么坐着,到处都是惨叫声。
几个萨缪尔的妻妾想混在仆人和奴隶中蒙混过关,谁料对方依然下定决心杀绝,不论身分,不论人畜,所有承受过塞缪尔照顾的,只要活得、动的当即拖出来乱刀砍死。
惨叫声愈演愈烈,塞缪尔如回光返照一般涨红了脖子:“我是威尼斯总督的堂亲!你们不能这么做,你们会后悔的!总督会带着舰队为我报仇!”
“停!”
几个将塞缪尔次子和妻子拖过来的士兵放下了刀剑。
佩里提乌斯蹲在塞缪尔面前:“最后给你一个机会。”
他回头看着两位来客。
“我在两位客人面前向你保证,以战团的信誉向你保证,告诉我你的同伙,城中5家老牌商户,谁与你是同谋?”
“什么同谋!没有同谋!”
“瓦尔纳,是马其顿的瓦尔纳,你们想保留商业盈利,应该告诉我,我们谈,但你不该欺骗我!蛊惑我!玩弄我!羞辱我!你现在还胆敢拒绝我给你的最后机会!!”
佩里提乌斯将几个月来,憋屈的政务工作带来的所有的怒火,全部倾泻而出。
他站起身来,狠狠踢了塞缪尔的肚子。
随后他转身回头抓着他妻子的头发,女人哀嚎着,华袍在地上划破,洁白的肌肤在地上擦出血痕。
佩里提乌斯拔出自己的短剑,他将短剑放在塞缪尔的右手,而后捏住他的手,缓缓将刃尖对准妻子的脖子。
“我短短的半年的政务,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候你越是温柔,越是客气,对方越会得寸进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理解我!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羞辱于我!为什么要逼我!!”
“呵。”塞缪尔没力气了,他任由佩里提乌斯操控着他的右手,他的嘴角开始上扬,形成一个不屑的笑容:“就凭你?就凭你们?狗屎一样的贱人!泥里刨食的牲畜!狗穿上了衣服,还真当是个仔了,哈哈哈哈哈哈!”
“啊!!!!”
佩里提乌斯怒不可遏!
他操控着塞缪尔的手,划开他妻子的脖子!
十多岁大的孩子跪在门口,看着横死的双亲,挣扎着、痛苦着。
小孩烦人的哭声吵到了他混乱且激动的神绪,佩里提乌斯站起身来,一脚踩碎了塞缪尔的头颅,他红着眼睛,如恐虐邪神降临:
“为什么还有活口!!”
战团士兵心一狠,手起刀落。
整个院子已经没有活着的威尼斯人了,连畜生都杀的一干二净。
整个世界只剩了寂静,一旁的两位客人已经看呆了。
你这哪里是什么领主,你是杀星降世啊。
佩里提乌斯犯了另一个错误,他的手段过于粗暴,让希奥埃洛斯来做这件事情,他一定会处理的很圆满。然而也正是这个错误,带来了佩里提乌斯的蜕变,一个改变他之后心理,最关键的人生经历。
这怪他吗?他是德不配位,心理准备根本就没有做好,他的手段残忍且简陋,混乱和怒火占据了他思想的一切。
战团是一个相对单纯的环境,在这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人心利益,人人都是追随光耀的希奥埃洛斯。
他们这些领袖,这些士兵没有经历过政治斗争,农民出生的面朝黄土背朝天,弱势让他们天真的保有一丝淳朴。他们没有见过权斗的倾轧,带来的尸山血海,这是和战争不一样的。
战争的正义性,正当化了杀戮,然而现在,男女老少无差别的tu杀,无法粉饰。
这种心理的负罪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去克服的。是看透了生死、人性之后,继续保持冷漠与温暖的矛盾对立统一。
唯有熬过这一切,他的双肩才足以抗下整个世界。
就像踏上社会的其他人,两个人抢一个工作,你上他下,你们要如何争斗。或许这种例子的后果并不是很严重,没有取舍的价值,那么继续扩大。
两人曾经的昔日好友,如今只有一人可以养家糊口,而另一个人必须全家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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