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光微弱，偌大一间宫殿，只有屋顶那点萤火周围能有几丝光线，等光线投射到床榻之后，几乎就不剩什么了。旁人若想偷窥，什么光景也看不到。
清楚正在发生什么的，只有当事人。
沙沙......
晶骨床上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身处下方的未临不知作何反应，面朝上被亲×吻着，意识模糊之际，不让我写的部位已经抵上一个膝盖。
他连忙曲起右腿，却只能盘在楼霄的大腿，纠缠得更加深入了。
楼霄放开他的唇：
“别急。”
他的嗓子哑得不像话，几乎只剩气音，未临喘了两口换气，在暗光里毫无威慑力地瞪了他一眼：
“你才急！”
楼霄垂下上半身，脱力地抵在他的颈窝，“我......会控制，不会弄疼你。”
这个回答是未临始料未及的。他承认，他很急。
未临以为，面瘫心冷如楼霄，自我定位一定是黄山顶峰那一块睥睨世间的无情的石头。不会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坦然承认，甚至暴露这个他无法用平时的理智去掌控的弱点。
他突觉自己是英雄传记里祸国殃民的妖妃。
低吟的声音实在能蛊惑人心，未临的脑中划过那日跟阳巅道士缠斗时，楼霄脱下外袍，被金色腰封紧紧束起的腰。真要作妖妃的话，他与楼霄，倒说不好是谁占便宜。
于是，盘着大腿的脚骤然收紧，手在楼霄的腰间摸索着把衣绳解开，摸上了他梦寐以求的劲瘦的腹.肌。那一片的肌肉因为用力紧紧绷着，指腹沿着平滑的肌肤从上面滑过，能够感觉到起伏的肌肉线条，以及压抑的颤抖。
他启唇，发出干净却无比魅惑的声音：“那就来吧。”
两人彻底疯了。其程度到底多夸张呢？便是在侧殿的颜池被迫听了大半夜的墙角，羞得又变回了原形。鳞片白得发光的没有一丝杂色的白蛇盘亘在空落落的大床上，它的脑袋钻进了枕头，白日戴在脸上的面具面朝上盖在蛇身上。随着脑袋在枕被里钻得越深，面具失去蛇身的支撑，一点一点落到了床板上。
“遇到君后，果然面具都不管用了......”
到后半夜，未临被凿得脚趾都软了，楼霄似乎也累了，简单清洗过后，疲累地抱着人睡去。
楼霄睡觉的时候并不平静，眉头微微蹙着，仿佛有一千件解不开的心事。兴许太累，左颊上的龙鳞图腾不再闪烁，只是原本的黑色淡化成了灰，默默无闻地印在皮肤上。
适才沐浴回来，他顺嘴让点了盏灯。现在灯光虽然并不明亮，但可以看清物体的轮廓，以及，比较容易分辨的颜色。
蓝色 5。
楼霄头上一直罩着这颜色。
蓝色，恐惧。
素来板着脸色，动辄发怒的楼霄，好像只会让别人产生这种情绪。如果不是有看到情绪值的技能，他全然想不到，这么个冷漠的人，魔界万人之上的魔君，那副让人望而生畏的面孔之下居然掩藏着恐惧。
随着时间推移，楼霄渐渐入了梦乡，恐惧值才一点一点降下去。
“你在怕什么呢......”
惆怅了一下，他又心大地抛之脑后了。抬腿盘上楼霄的腰，呼吸时跟着微微起伏的小腹的触感从大腿内侧传来，让人不免又想起适才那番云雨。
“唔，好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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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二十多天的重点抓补，未临终于踏上了论试之路。他不认识小篆，自然也不会写，好在论试不像真实世界中那样要填机读卡，只用一对一口头考试。考官的问题一共五个，答得到位，精准，便可拿到过关龙鳞。
考场的位置是文曲台。这台子是六千年前，文曲星君听闻魔界要增设论试之后亲手所赠。台面呈实心的圆形，从里到外分为三层，高度逐层递减。最外的那层弧圈分成了等面积的二十四个区间，每个区间都搭一个简易考场，彼此挡着隔板。
负责维持秩序的考官名为“司序”，由于其地位尊贵，便都称他“司序先生”。
他挺身站在考场入口的一片祥云上，每报一个考生的名字，便进去一个。
“三百五十三号，未临。”
叫到未临的名号时，下头乌泱泱一片候场的考生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就是他，未临。”
“果然一身红衣，样貌俊秀。这哪儿是妖啊，说是神仙我也信。”
“听说他现在跟魔君貌合神离呢，前些日子大婚，还跳了斩魔台，弄得法力尽失。否则他随便一根指头都能将宫殿捏塌了，哪还会跟我们这些小喽啰一起考论试啊？”
“都说这泱泱六界，第一美男是镇守四重天的风灵子。也不知道咱们君后跟他比，谁更胜一筹？”
数百个议论声交迭在一起，混成了嗡嗡的蚊子声。未临不会法术，按理什么都听不到，但兴许是最近吃的补元气的东西太多，他原本微薄的法力渐渐的就厚了。那些自以为瞒天过海的议论声，自然进了他的耳朵。
不错，夸他长得好看。
“——咳咳！”司序先生重重地咳嗽一声，打断了台下的议论，然后给了未临九号考场的青铜牌，用两个人交谈的音量道，“未临，你可准备好了？”
在考场上，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哪怕是当今的君后殿下，在文曲台也只是个学生。
未临点头：“嗯，背了段时间，尽力而为吧。”
待他乘着鸦羽飞毯飞去半空的文曲台，下头的吃瓜群众又开始了。
“君后就是不一样，连司序先生都给他几分面子。像我们拿考场牌，一个字都不跟我们说的。”
“切，你还想跟殿下比？若是你眼睛再大些，脸再窄些，鼻子再挺些，我保证，谁都想跟你多说几句。”
“......”
未临听了这话，心中感慨，想不到他还有被大众羡慕容貌的一天。
然则下一刻，他踏进九号考场的隔间，这好心情便腾的没了。
给他出题的考官，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头上就冒了红色。
“学生见老师，焉有不跪拜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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