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越发皱眉头。
“圆圆，娘跟你讲道理……”
她摆起脸，想要告诉女儿一个人先吃饭这么做是不对的。可下一刻，女儿的话让她如坠冰窟窿。
“圆圆去年吃的是白糯米年夜饭，一点也不好吃，还是鸡腿好吃。”
“不过，这么好吃的肉肉，一定是圆圆在做梦。”
“我要在梦里吃的饱饱哒，就不用吃糯米团子了。”
小孩子天真烂漫的笑容最刺父母的眼睛。
“圆圆……”
圆圆年纪小，白薇以为她不记得以前的事，没想到去年的年夜饭小丫头记住了。
去年的年夜饭，她和圆圆被赶去山里挖野菜，等回来的时候，她们已经早早的吃完饭了。
厨房门也被方婆子锁上。
小丫头闻着阵阵香气，不停地吞口水。
当时她就揉了几个雪球，骗小丫头说那是糯米团子。
吃“糯米团子”后，圆圆说：“小梅骗人，糯米团子一点也不好吃，圆圆再也不要吃糯米团子。”
而今……
望着小丫头圆润的小脸，吃鸡腿的高兴劲，白薇鼻子酸塞，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
怕女儿看到，又急急擦拭。
给女儿夹了一块白菜到碗里，“荤素搭配，别吃腻了。”
“嗯呢，我都爱吃。”
圆圆吧啦吧啦的吃着，大家看了顿时饭菜更香了。
“嗝哦～”
方婆子吧唧吧唧嘴，打了几个饱嗝后突然掩面痛哭。
瞧得一众人不明所以。
一旁的白母看不惯，翻了个白眼：“大过年的，有话好好说，哭什么哭，晦气。”
方婆子闻言，嘴一瘪，嘤嘤嘤哭着说。
“我可怜的娇娇，现在在哪里了？吃饭了没有？”
“团圆饭啊，偏偏少了那丫头。呜呜呜，孩子，我的孩子……”
听着这话，一众人不约而同想到方娇娇丢下的烂摊子，欠债一百两银子。
白得宝当即耻笑出声：“方大娘，你老放心吧，你家那没有良心的闺女拿着一百两银子在外面潇洒自在，天天都吃比这些饭菜还要好的饭菜。”
方老头也气愤道：“那死丫头，就当死了！别回来，要是回来，老子不打断她的腿，我就不是她老子！”
“老头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娇娇可是我们最疼的女儿，你这样，你这样难怪她不回家。”
“回什么回？就她那种不孝女，回来我家就打断腿。”
白薇听得太阳穴疼。
“今天是除夕，我不想和你们吵。你们要吵出去吵，别影响我们好心情。”
“这……不，不吵了。”
方婆子看了一眼外面，连忙坐下。
圆圆作为唯一一个不知道方娇娇犯了什么错的人，赶紧安抚方婆子。
“奶奶，你不要担心，姑姑走的时候说了，她要去吃大鸡腿，天天吃大鸡腿。”
大家惊讶地看着圆圆。
方婆子一把揪住圆圆肩膀，“你说什么？你姑姑走的那天你遇到了？”
“对啊，姑姑说去给我买大鸡腿呢。”
“你个死丫头，你怎么不早说？”
方婆子气急败坏，抬起手就要扇过去。就在这时，手腕一紧。
抬头一看，她瞪大眼睛。
“阿、阿海……”
“我女儿我舍不得碰一根汗毛，你倒是好，抬手就要扇巴掌。姨母，要是想出去，自己出去。”
“不……不是。”方婆子慌的脸色瞬间惨白。
颤抖的手使劲抽，“阿海，你误会娘……你误会姨母了，我是给圆圆擦嘴巴。”
“最好是。”
方海冷声说道。
看着突然冷场的年夜饭，白薇碰了碰方海：“吃吧，饭菜凉了。”
方海点点头，抱女儿到自己身边，“来，大鸡腿。”
看到大鸡腿，圆圆眼睛一亮，刚才的不开心一扫而光。
“爹爹，我最喜欢大鸡腿了。”
“慢点吃。”
方海看着大口大口吃鸡腿的圆圆，眼里满是满足。
但是，白薇不满了。
“圆圆，这已经是第二只鸡腿了。”
圆圆一听，满脸不开心。
抓着鸡腿，委屈巴巴的看着白薇。
白薇冷着脸：“都啃第二只鸡腿了，碗里的饭还没有少，圆圆，再这么吃下去，你都变成小猪了。”
话音刚落，圆圆撅着个嘴巴，满是委屈的道：“圆圆知道了。可是，鸡腿我已经吃过了，要是剩下更浪费。”
说着，她又大口吃起来。
小嘴油光水滑，吃的津津有味。
“唔……”
“香！太香了。”
吃完这只鸡腿，圆圆靠在椅子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满足的闭上眼睛。
“这丫头，吃饱喝足就睡觉呀，也不怕胖成猪。”方婆子嫌弃的说道。
“胖什么胖？”白母不满道：“小孩子长得有肉一点才健康。”
“那肯定健康呀，你看她现在胖成个猪了。真怕走路的时候滚到地上变成一个雪球呢。”
“方婆子！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居然骂自己孙女是猪，你是什么？你是老母猪吗？”
“谁说我骂他是猪啊？我是说她胖的像猪，胖，你听懂了没有？”
听着两个老太太又吵起来，白薇再次在心里佩服林青黛。
七大姑八大姨，什么亲戚到了跟前，人家就是彬彬有礼，不会像现在吵的面红耳赤。
方海咚的放碗，吓得两个老太太话也不敢说了。
方海脸上很冷，声音温和的说：“娘子，圆圆刚刚吃饱是不能睡觉的，我带圆圆出去逛逛，消消食。”
白薇点点头，孩子爹带出去，她放心。
然而，就在方海准备抱圆圆的时候，圆圆噗嗤的吐了一地。
“圆圆……”
大家惊到，连忙起来。
离最近的方海，第一时间把脉。
“圆圆不是只吃了两个鸡腿吗？怎么吃撑成这样？”
方海说着，不怕女儿吐脏的衣服，抱起女儿出去。
白薇惊慌失措，脑里嗡嗡作响。
白母发现女儿不对劲，看着所有人都出去关心外孙女了，她拉着女儿去一边喊。
“丫头！你怎么了？”
“丫头！丫头！”
叫了几声没有反应，白母嘀咕了一句，“不会中邪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白母慌了。
脚底抹油，一溜烟跑出去喊方海。
“阿海，阿海，薇娘出事了。”
方海刚刚给女儿催吐完，抱着女儿赶紧回屋。
只见此刻白薇愣在原地，眼泪直流，嘴里不停地念着圆圆，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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