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
周四上午七点五十分，距离上课还有十五分钟，已经不再不喜欢相川雨生的天河夏里，雀跃着和他打招呼。
“早上好。”相川雨生和往常一样回应，仿佛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忽视了高松君山那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他也想每天进教室门的时候，有美少女主动和他打招呼，不对，不是美少女也可以，是女孩子就行！
遗憾的是，什么都没有。
相川雨生坐到位置上，拿出课本，准备开始预习。
说是预习，大概是了解每个专业术语所在的位置，这样至少在老师讲课的时候能跟上翻书作笔记的步伐。
至于理解，大概率是没机会的。
已经大致理清这个时代学习逻辑的相川雨生，现在每天打工回家到睡觉的时间，都在认真的学习名为‘小学’和‘初中’这两个学历水平应该掌握的内容。
很显然是一个艰难的战斗，尤其是在自学的情况下，但是相川雨生也没有人可以请求帮忙。
总不能让弧月镜雪下放弃自己的事不做来给他补习小学初中知识，她一直都是很忙的存在，忙碌些什么又不肯告诉自己，只说公务繁忙。
今天的预习显然无法继续下去，因为天河夏里已经转身，用手肘按压住了课本两侧的边角，无法翻页。
“有什么事吗？”相川雨生抬头问道。
“可以帮我一个忙吗，相川同学。”淡红色唇瓣的开合之间，清越悦耳的嗓音发出，说话却能给人在唱歌的错觉。
“你先说说是个什么样的忙，其次我很有可能会拒绝，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帮助妖怪可是一件和【生活】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事情。
“我昨天已经和中介说了我租到你对面房间这件事，刚拿到钥匙，我今天要把衣服全部从酒店拿到家里去，缺少的生活用品还要去超市买，你可以帮我搬一下吗，拜托了！”
说完事情后，少女将手掌合十举过头顶，前后晃动着，脑袋则直接趴在了课本上，长发在桌面上如清水滴入墨汁一般晕染开来。
“拜托了拜托了.......”
少女仍然在小声的碎碎念祈求着。
“我要打工的。”相川·冷漠·雨生回答。
“我付钱给.......”想起了某人的叮嘱，刚要抬头的天河夏里又颓废的垂下去，钱在这种时候显得如此的无助。
“帮帮我嘛，相川君，我刚来东京，这边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家在四楼我自己又搬不动，只能找你了。
我都想好了，我们先去酒店拿衣服，然后就去家那边，放好之后我们一起去超市采购，我再把欠你的晚饭请了，去吃最好的，我记得涩谷区有家烧鸟店超级不错的——这个是在昨天和巫女姐姐制定规则之前的，所以是可以请的！
到时候我们会吃的很饱，就可以在那边散散步消食再回家，我向往那里的夜景很久了.......”
越说总感觉醉翁之意不在搬家。
相川雨生用右手抵住额头，挡住班级可能看来的视线，身体微微前倾，靠近少女露出的耳朵：
“天河同学，你完全可以用术法来解决搬家问题。”
倾泻而出的热气，扑在少女的耳朵上。
“解决不了的，”少女理直气壮的抬头，耳根带点微红，看着相川雨生认真的解释，“我没有移动这类的术法，其他术法，那栋楼上下楼人感觉一直很多，你知道【规则】的，我要是在普通人面前暴露，那我的人生就完蛋了。”
当需要神社来处理后事的时候，违反【规则】的妖怪就会依据情况被惩罚、驱逐甚至监禁。
相川雨生表示理解的点点头。
“是吧，一想到再也见不到相川君的场景，我就会难过的要死。在【罚室】里自闭，出来的时候物是人非什么的，我才不要。
我以前不太把【规则】当回事，现在可不行！”
热烈而直球的告白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住的，抵住额头的手下意识的开始揉动太阳穴，有些头疼，相川雨生叹气，说道：
“我可以帮你，但是需要等我打工结束，你的计划也全不作数。
公寓楼下就有一家百货超市，里面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直接去那里买东西。
下午放学你先去酒店拿衣服，然后自己去采购，堆放超市门口也好家楼下也好，我今天尽量早点回去，等我到了帮你拿。”
“晚饭呢？烧鸟店呢？逛街呢？夜景呢？手牵手在小树林里拥吻呢？”
“都没有。”相川雨生满脸黑线，“尤其是最后一个，你刚刚都没有说过。”
“可恶~不过.....好吧！就这么说定了相川君，我最喜欢你了。这些错过的东西，我们下次再补上好了~”
从‘可恶’到‘最喜欢’只要半秒钟，但最令相川雨生感到无奈的是——这种事情发生在天河夏里身上，他内心已经接受甚至觉得这很正常了。
可能这个时代的少女，就是这样的吧。
国文老师随着下课铃声呢的响起，拿着讲义走进了教室，准备开始授课。
“上课了，转回去吧。”矮子里面拔高个，国文属于相川雨生所有科目能听懂最多的科目，有一种‘终于等到你’的辛酸感受，所以他对这门课格外虔诚。
“知道啦，书呆子，这个唇印就送给你了。”天河夏里转过头，百无聊赖的找出课本，身子半靠在墙上，慢悠悠的翻着书页。
课本上，浅红色的唇印显著而夺目，仔细看，还能分辨出唇瓣的细节纹理，用手指轻抹，痕迹依旧牢固，索性也不再管它。
老师开始授课。
“.......以退为进，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个词语是汉语成语，意思本指以谦让取得德行的进步，后指以退让的姿态作为进取的手段。出自中国汉代扬雄的《法言·君子》。
退是一种表面现象，由于在形式上采取了退让，使对方能从己方的退让中得到心理满足，不仅思想上会放松戒备，而且作为回报，对方也会满足己方的某些要求，而这些要求正是己方的真实目的。
这个在现实生活中是很有使用价值的，往往可以取得不错的效果，大家可以多多运用......”
“......”
好像哪里有些奇怪。
相川雨生看向自己的前桌，晨曦透过玻璃窗，在她的背后镀上一层亮白色的光膜，古灵精怪的少女，也多了一丝纯洁、清澈的气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前桌‘纯洁’少女的身体，往角落里又挤了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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