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辑先生！”
“罗辑先生。”
“......”
实在坐不住的罗辑在大楼中四处走着，查看准备的证人证物。
他已经没时间再去和具体当事人谈，也沉不下心，他只感觉整个人在燃烧着，脸上布满不正常的红晕，根本无法停下来。
或许是即将发生的事影响太大，在不断的走动中，罗辑身上的压力似乎也随之扩散，压在每一个路过的人心头，让气氛越来越压抑。
唯一不变的只有维德，他还是那幅平淡的样子，只是手上的雪茄确实一根接一根，显示出他的内心也不是那么平静。
突然，站在窗前的罗辑感觉有人戳着自己，只见亨利手上拿着个烟斗，上面的烟丝已经点燃。
“这是我在雷斯特办公室里找来的，别人送给他从没用过，来抽几口吧。”
自穿越以后，罗辑就极少抽烟，但现在他却毫不犹豫地接过烟斗，放在嘴边狠狠抽了起来。
一连几大口，在吐出一团厚重的烟云将两人间的空隙填满后，罗辑才感觉到了一点点刺激，让大脑从僵硬中解放出来，难得放松了些。
“你太紧张了。”亨利也掏出一根雪茄，给自己点上，与罗辑一起吞吐起来。
“没办法，我现在感觉心脏跳地跟拖拉机一样，砰砰砰像要跳出来一样，我甚至怕跳动太大把肋骨震断。”
即使是在有些焦躁的心情中，罗辑还是能听到心脏用力的跳动声，他的脸早已充血，呈现出一片红晕。
“谁都有这时候，我也这样过，那是我第一次走上参议院，感觉自己在做什么极其了不得的事，但过去就好了。”
虽然说着轻松，但亨利抽烟的动作明显比正常要快一些。
“我宁愿不经历这种事。”
亨利知道罗辑曾完全寄希望于PDC，自己做个甩手掌柜，但现在他已经看不下去局势，要主动站出来行动。
“相信你自己，罗辑，你会的，你和那些政客，和我不一样。我知道，你在潜意识里还把自己当普通人，为普通人着想对吗？
这是好事，坚持这一点，你没有强大的军队，但你说为之力争的人就是毁天灭地的武器，他们将会碾碎一切。”
罗辑闭着眼自己感受着烟丝的味道，过了一会才睁看眼，重新看向窗外。此时已经六点，天色已经亮了起来，他能看见地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你说的对，他们会碾碎一切。”
......
何明是一个普通的研究员，不过正在参与的课题却是偏门的社会学，还是宇宙社会结构研究的小组。
这个小组组建了两年多，由南方大学复聘的安华林教授领导。
两年多来，何明以及其他人所做的都是到处找资料，不管是几千年前某个名字拗口的外国佬说的，还是前几天刚刚由哪位教授提出来的，他们都得找出来一一汇总。
而研究部分也有，但不是他在做，是由安教授和另外几个专家在进行研究。
虽然这么久一点儿成果也没有，但是这个小组的密级却越来越高，以至于连他这个抱着混日子想法加进来的普通研究员档案都被加密了。
而安教授研究的内容虽然没对外透露过，但何明还是隐约知道一些。
据说当年雷迪亚兹发送“咒语”就在其中，似乎还非常重要，但他却想不出有什么联系。
“咒语”这事在当年就没太受关注，现在早就被人们遗忘了，就连他也是因为到处查资料才了解到的。
现在是早上六点，但何明却早早来了办公室，这倒不是上班时间如此严苛，而与昨晚的事有关。
他昨晚闲着没事看完了所有的直播，还通宵刷了许多帖子，结果困意全被这些消息冲没了一晚没睡。
五点多的时候他下楼跑了几圈，实在不想去看那些狗屁事，发泄了一点郁闷后就干脆来办公室，用工作来忘记这些。
因为实在封闭基地加上特殊的制度，研究员们是可以任意时间在基地内任何地方进出的，这也是为了尽可能保存他们的灵感。
不过何明知道，这一条应该是针对另一边搞简并态物质研究的大科学家们，他能来这儿纯属运气。
推开办公室的门，结果他却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安教授？您来这么早？”
之间案桌前已经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安华林正在写着什么。
他一听声音，才抬头看了过来。
“哦，是小何啊，你来这么早。”
安华林的声音很疲惫，何明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的两支针剂，看来教授昨晚又没走。
或许是因为一直没成果的压力，教授最近有些急躁，时不时有了灵感就在办公室不停地写，但到目前为止还是没什么进展。
“教授，我昨天睡太早，想着还有工作没弄完干脆就来了，您忙你的。”
何明没说昨晚的事，看教授的一心投入的样子八成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知道这些破事，加上熬夜的身体很可能会被气坏，还是别让他操心。
他只是一个小研究员，但教授向来一视同仁，对于年轻人还是很不错的。
安华林也没说什么，继续低下头奋笔疾书，他最近好像猜到了一点真相，只是还有一个漏洞需要补全。
可他已经连续想了好几天，找了各种各样的假说，甚至尝试了一些超科学的想法，还是没办法解决这个漏洞。
不说别的，智子不就是最大的漏洞吗？可在诸多猜想里，这一个是最有可能的了。
可这要是真的，雷迪亚兹又为什么如此笃定呢？
教授越想越心烦，干脆站起来接了杯水，一边喝水一边放松僵硬的身体。
不过他的思考却是没有停止，还在飞速运转中。
“宇宙的尺度是广大的，在以亿万光年计算的距离上，不可能得到太多的细节。”
“技术，科学，这两点是衡量文明实力的绝对因素。”
“交流，广阔的距离很难有效交流，除非、除非能远远超越光速。”
“智子是以光速前进的，它的速度没有超过光速。”
教授几乎将整个黑暗森林法则全部构建出来，并且可以完美解释雷迪亚兹的行为，也能部分证明罗辑被刺杀的原因。
他之所以没递交的原因只剩一个：光速是速度的极限吗？
如果光速可超越，那这就是不成立的，反之则完全正确。
安华林是社科教授，不是物理学家，并且他相信就算现在的科学家都没办法证明这件事，或许三体人都不行。
拼图已经基本拼完，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块：光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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