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擦了擦额头的汗：“怎么赌命？”
直树晃了晃手中的左轮手枪：“俄罗斯轮盘，这你总会吧？”
赤井点头：“当然，当然……结果呢，你输了，就放我走，我输了，就要帮你致幻黑川？抱歉，假如结果是这样，那等于没差，我说过，与其当面背叛黑川，我宁愿死……”
“no，no，no”直树说：“你还是不懂，有选择的结果不是赌命游戏，是剪刀石头布，我俩玩的是真的俄罗斯转盘。”
赤井问：“你是说……”
直树说：“只有一颗子弹，一人开三枪，要么死，要么活，就这么简单，没有所谓的帮忙与不帮忙，怎么样？”
赤井问：“你和我赌？”
直树说：“这里有第三个人？”
赤井说：“我不理解，你明明是安全的，为什么要和我玩这种运气游戏，把命当做筹码……”
当然是为了逼你合作，但为了让你心甘情愿，所以必须绕个弯。
直树打断他：“你知道我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吗？”
赤井问：“你是说从车厢尾部，鬼面蜘蛛那里过来？”
直树说：“不对，我说的是，从在这个世界睁开眼。”
一语双关的说法，听起来像是“从婴儿时期睁开眼”，但事实，他指的是“从穿越过来睁开眼。”
赤井说：“不知道。”
直树举起三根手指：“远见、野心、智慧。”
赤井说：“能独自连闯三关，确实一样也不能差，你不比深田由美差。”
我比她强多了好吗。
直树摆手：“没必要拍马屁，只有这些，不足以支撑我走到最后一步，还有一件对于成功来说至关重要的事物，需要在此刻考验考验。”
赤井问：“什么？”
直树说：“运气。”
这依然是在忽悠赤井，任何行动都需要理由，但事实上，理由并不重要。
这句话的意思是，理由最重要的意义是存在，而不是“什么”。
理由可以很扯，但必须有，只要有，对手就会相信，而直树需要的，就是赤井的相信。
相信是单箭头，相信不会回头，只要他相信，他就会顺着直树的思路走下去，而不会返回来质疑其合理性。
只要顺着思路走，就会掉进猎人精心准备的陷阱，就会最终按照直树的心意行事。
赤井显然不明白：“考验运气？”
直树点头：“没错，王者的运气，胜利的运气，一往无前，会跌倒，但永远能站起来的运气。这运气就是胜者和败者的区别，是生与死的区别，是奢靡的享乐和悲惨受苦的区别，是朱门酒肉和路边冻死骨的区别，是你和我的区别。”
他凑近到赤井面前：“你想考验一下，我们两个的运气吗？我先说结果，你必死无疑。”
赤井咽了口唾沫：“如果我赢了，你就放我走？”
直树轻笑了一声：“你还是没理解，这是赌命游戏，不是剪刀石头布，你赢了，我死，我赢了，你死。”
赤井紧皱眉头，似乎在思考，犹豫了半晌，终于抬起眼睛，仿佛下定了决心：“好，我玩，但是假如我赢了，我也不用你死，我只要离开。”
你倒挺善良，可惜你赢不了。
直树摇头：“这不是你在施舍我，而是我在施舍你，明白吗？我在给你求生的机会。”
“条件，筹码，代价，还记得之前你求我放你跳车，我说你必须付出代价吗，这就是代价，只要你赢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你要输了，必死无疑。”
赤井问：“可是，为什么你占尽优势，又非要施舍我呢？”
又问了一遍，感情之前的“运气论”根本没听进去啊？
好吧，那就再解释得更清晰一点儿吧
直树说：“因为你不肯帮我致幻黑川。”
赤井惊讶：“所以你要施舍我？”
直树捂住额头：“你难道没发现，我在折磨你吗？难道你以为，你真的能在运气上胜过我？”
赤井嘟囔：“运气这回事，谁知道……”
直树嘿嘿笑：“看来你不根本不理解运气之神偏向谁，我也懒得解释，让我们开始吧，希望你能在死前，亲眼看到运气之神站在谁的背后。”
赤井将信将疑，眼神落在了左轮上。
直树推出左轮手枪弹巢，倒出六枚子弹，回填一枚，“咔”得一声，晃回弹巢，紧接着左右拍在弹巢上，“滋啦——”一声，不断旋转，就像永远无法停止的旋转木马，子弹转进了某个未知的弹洞之中。
赤井眼神开始发生变化，就像鬣狗看到负伤的羚羊，贪婪慢慢从中溢出，他似乎看到了希望，看到了逃出升天时的景象。
真是幼稚的人啊，直树心想。
“谁……谁先来？”赤井甚至说话也结巴了，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或者两种感情兼而有之。
直树把枪递了出去：“女士优先。”
赤井颤巍巍伸出手，接过左轮手枪，不断打量着，就像在打量逃生的钥匙。
难道直树不担心，赤井把枪对准他，进行威胁？
不，赤井不会的，即使真那么做了，也没有任何效果，一切都在直树计划之中。
接着，赤井望着直树，眼睛一眨不眨，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直树平伸手掌，做出“请”的姿势。
赤井嘴角慢慢勾出弧度，露出虚假的微笑，事实上，他的眉梢正在颤抖，眼中没有一丝笑意。
他很紧张。
赤井压下食指，按住扳机，一个呼吸的暂缓后，猛地用力，“咔——”
撞针撞在空气上，子弹并没有激发。
赤井的脸上迅速爬满轻松，瞳孔放大，眼中升起快乐和胜利，他递出左轮：“该你了。”
这次没有结巴。
直树接过左轮，感觉到枪柄处一股温热，那是赤井握的太紧，把自己的体温传输了过去，这样的温度，就已经暴露了对方刚才的内心，到底有多紧张。
紧张其实无所谓，但那种关键时刻，紧张意味着盲目，意味着注意转移，意味着他没有看到游戏真正秘密所在。
直树心中暗叹不已，赤井已经输了，输的彻彻底底，接下来，轮到重磅演员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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