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初初舒舒服服睡在床上，被子又薄又暖，盖在身上十分舒适，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傍晚时分，宫女轻柔地把她唤醒，洛初初起来先上了趟恭房，然后在宫女的伺候下洗脸漱口，换了套适合温泉山庄气温的衣服。
拉开窗帘，夕阳将整个山庄照得暖黄一片，恍惚间让洛初初想起高中时候的夏季，一时不知身处何处。
对着窗外发了会儿呆，洛初初转头问道：“闫大人呢？”
温泉山庄的侍女愣了一下，道：“闫大人应该等会儿便过来了，请陛下稍待。”
女帝与千岁的关系有些奇特，竟然会称呼千岁为“闫大人”，不像是皇帝与奴才，倒像是两个关系生疏的大臣。
如果宫里的宫女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会笑她天真，她这是没见过千岁和陛下好的时候。
好起来那真是蜜里调油，让旁边伺候的人都忍不住想回避。闹起来也是惊天动地，她从没见过有人敢对闫温茂那么说话，也没见过有奴才敢那么对待皇帝。
侍女给洛初初介绍泡温泉要用到的物品，最多的是各式各样的花瓣制作的精油、香皂。
说起来这个世界轻工业发展得还可以，很多华夏古代没有的东西这里已经有了，让生活方便许多的同时，也少了一样发家致富的门路。
洛初初也是想过像古早穿越小说女主那样，提取精盐、制作玻璃、肥皂、改良造纸术……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有哪个攻略者已经来这个世界做过任务，这些东西都已经发展得很好了。
闫温茂揭开帘子进入房间时，看到的场景是洛初初和宫女嬉笑追逐，互相往对方身上喷香水（以花瓣泡制的水，喷洒以清新空气）。
主要是洛初初玩得起劲，宫女不得不配合她，洛初初准头不好，喷人没怎么喷到，大部分都洒在了自己身上。
她的衣裙本就很轻薄，洒上水之后其中肌肤若隐若现，闫温茂移开眼神，对宫女道：“还不去拿衣服过来，给陛下换上。”
“不用啦，我们待会儿不是去泡温泉吗，反正衣服总要湿的，穿这件就可以了。”洛初初把手里的一大瓶香水放下，笑道。
闫温茂沉吟片刻，对侍风道：“传膳的全都换成宫女。”
侍风应下，一转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好像从未站在闫温茂身后一般。
洛初初扯住闫温茂的袖子，有些奇怪地道：“为什么你泡温泉还穿的这么厚，不觉得闷得慌吗？”
闫温茂避而不谈，只道：“陛下想在何处用晚膳？”
“在温泉里怎么样？一边泡一边吃东西。”洛初初想起东瀛那边好像还有吃温泉蛋的习俗，不过她并不想尝试，因为不喜欢吃夹生鸡蛋。
“那陛下便先去温泉之中吧，奴才稍后便到。”闫温茂说着要走出房间。
“等等，这种小事，你让你手底下的人去做就可以了啊，用不着亲自跑一趟。”洛初初觉得闫温茂有些奇怪，不但眼神躲闪，而且好像不太愿意跟她待在一起。
该不会是瞒着她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
“其他的事情让别人去做，你陪我一起过去泡温泉。”洛初初抓住他的袖子，不容拒绝地道。
闫温茂脸上头一次出现了排斥的表情。他不是讨厌洛初初的亲近，而是……他没有办法面对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办法让洛初初看他。
长期服用药物给他留下了一定程度的后遗症，比如说身材不如生父年轻时高大，喉结不算特别明显。
而一些男性的特征，也在药物作用下变得与正常男人不太一样。虽说能够恢复过来，但是这种可能性对于闫温茂而言微乎其微，不是不相信药物，而是他没有这个机会。
可能终此一生，他永远没有以一个正常男人的身份，站在洛初初面前的机会。
是以他不愿意跟洛初初一起泡温泉，因为他不想让洛初初看到自己不健全的身体，那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洛初初不知道闫温茂怎么想的，只觉得他有些过于害羞，或许是觉得身上湿漉漉的丢了面子。心中谋划着等会儿怎么把他拉下水，让他也在温泉里玩一玩。
至于其他的，她根本想不到。衣服即使湿了也不会全部露出来，毕竟里面还穿着亵衣，闫温茂总不可能不穿吧？
温泉池在建筑中心，并不是直接连通地底下的温泉，而是一个白玉铺成的池子。温泉水通过管道流出来，然后又从另一边的管道流出去，确保池子里时刻都是新鲜的热水。
洛初初用手指试了试温度，觉得正正好，是觉得温暖但是又不会低温烫伤的程度。于是脱掉鞋子和罗袜，露出一双白嫩嫩的小脚，往池子里一放。
足尖浸过热水，温暖从下至上，舒服到四肢百骸。
泡过一段时间，洛初初起身，顺着石阶往池子里走去。
热水逐渐浸过小腿，大腿，腹部，直到胸口附近。
她笑嘻嘻地掬起一捧水朝闫温茂泼去，然而力气太小，根本泼不远。
水化作雨滴在池面上漾开涟漪，闫温茂站在池边不远处，望着洛初初，眼神里有微不可查的一点向往。
如果他不是宦官，哪怕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面首，都可以陪伴洛初初在池中玩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远远地看着。
“闫大人，你过来一下，我有事情要问你。”见他没有下水的意思，洛初初狡黠地眯起眼睛道。
闫温茂并没有挪动脚步，反而退远了一些，道：“陛下不可任性耍弄奴才。”
她实在太不会掩藏自己了，想做什么直接明白地写在脸上，闫温茂自然能看得出来。
洛初初失望地嘟嘴道：“闫大人，你就不会配合我一下吗？”
没等闫温茂回答，宫女端着食物鱼贯而入。因为洛初初的要求，她们特地准备了木质的莲花，把莲花放进池水，然后将菜肴放在莲花上，莲花顺着水流而动，颇为风雅。
洛初初立刻被莲花吸引了注意力，推走一朵宫女放进水里，还没来得及摆菜的莲花，在温泉池里越跑越远，宫女追都追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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