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雨夜浮躁，邪火上身
云素手里的动作停滞了片刻，手里的果酒险些洒出来。
季长骋见云素漆黑如墨的眸子怔楞无措的样子，只觉得可爱，抬手接过杯子手腕一翻，仰头饮尽，果酒醇香甘甜，本就小腹窜出的热意随着果酒一起蔓延开去。
“长衫拿来我自己穿, 受伤的是脚踝，又不影响手。”季长骋拿过黑色绣梅的外衫，三两下罩在身上。
云素略微有些吃惊，等她从季长骋的含情眼波中回过神时，动作不自然的弯腰去检查他的脚踝。
结果好巧不巧，云素踩到了裙摆，姿势有些狼狈的踉跄了一下，额头将要撞上床榻时，一双宽大有力的手，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没磕着吧？小心些。”季长骋轻声说道。
云素眨了眨眼睛，冲着他摇头，“我没事。”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都没说话，除了屋外的雨声，没有别的动静。
云素将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摒除到脑后，集中精力给季长骋处理红肿的脚踝和划伤的伤口。
两人本就有身高差，此时季长骋坐在床榻边，云素屈膝半蹲在他面前，头埋的很低，不再和他有恩和的目光接触。
这反而让季长骋能光明正大的看着云素。
这么近的距离能够问道云素身上散发的幽香，很淡的香味，还掺杂着微苦的药香。
季长骋轻嗅了几次，总觉得这味道能够让他安心。
他从有记忆一来见过不少名门贵族的千金小姐，不乏比云素漂亮娇俏的，举止优雅，娇贵又矜持，但言行举止难免有些扭捏做作，空有一副皮囊罢了。
可云素呢, 她做事风格跳脱而灵动，飒爽又大方，眉目如画，风光月霁，偶尔羞赧也会面上一红，四目对视时，让季长骋觉得漫天星光都不及她半分。
“好了，脚踝的伤口应该是被倒刺划伤了，我已经给你冲洗干净了，扭伤的地方没有伤到骨头，但是韧带有些拉伤，针灸敷药能好的快些。”
云素处理好伤口，叮嘱他，“切记不可碰水，现下天气炎热，容易化脓，在针灸调理前，你切记不可下地, 虽没伤到骨头, 但韧带受损也可大可小。”
“记住了。”季长骋点头。
“我去厨房简单准备点吃的, 等我敷的药效过了，才能针灸。”云素起身揉了揉有些酸麻的膝盖，拎着小药盒往门外走去。
季长骋细细瞧了她一眼，慢半拍的说道：“我这扭伤的脚既然不能下地，晚上怕是要你照顾我了。”
“嗯，这是应该的。”
云素出了屋，过了两刻就端着吃的走了进来，桃木托盘上放着一荤一素两道菜，外加两碗鸡丝白粥。
“凉拌木耳豆皮，清蒸醋鱼，吃完我收拾一下，给你施针。”云素将碗筷递给季长骋。
床榻上放着矮几，两人各坐一头，吃饭时云素扫了一眼被大小布袋摆满的罗汉榻，又偷瞄了一眼季长骋肿成馒头似得脚踝。
“今晚只能委屈你和我同榻而眠了。”云素垂眸说道：“我也是为了方便照顾你，你若是觉得不方便，那我就住在梢间。”
季长骋是明白人，云素的目光一来一回，他就明白对方在担心什么，“没什么委屈和不方便的，我是伤员，辛苦你照顾了。”
“照顾伤员，我当然义不容辞。”云素半点不扭捏，浅浅一笑答应了下来。
‘伤员’咬了一口醋鱼，险些被鱼刺扎到喉咙。
这云素，果然能进能退。
季长骋很难琢磨透云素的想法，但不妨碍他对今晚同床共枕的期待。
细水长流的日子一天天更迭，这一年多的时间云素的变化肉眼可见，不止是外在的容貌和身材，连内在也是翻天覆地。
用饭之后，云素手持长短不一的银针给季长骋针灸治疗。
这一刻季长骋才发现不止是他身上有秘密，云素也一样。
到底云素是如何学习的医术，又是如何精通药材医理，季长骋可不是普通人，云素当初敷衍的理由太过单薄，仅凭着看书就能找掌握这些，绝对是托词。
季长骋是从权谋血海中活下来的人，自认有一双利眼，但唯独对云素三番四次都看走眼了。
持针入穴，绝非一日之功，云素手腕一起一落，手法精准而快速，但成亲一来，季长骋从没见过云素施针。
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云素从未摸过银针，那她究竟是如何学会的针灸之法。
饶是季长骋有颗玲珑心也猜不透。
云素结束针灸后，看出季长骋有些出神，便没有开口打扰他。
烛灯摇曳，雨声渐渐缓和了些，云素和衣而眠躺在外侧，方便半夜起身倒茶添水。
夜色渐浓，累了一天的云素心无杂念，很快就睡着了。
反倒是季长骋有些失眠，脚踝的肿痛感并不会影响他，真正让他心神不宁的是躺在身侧的云素。
从规律起伏的呼吸声，季长骋判断出云素睡着了。
他微微侧身，隔着晦暗的光线打量枕边的人。
何时对云素心动，季长骋已经说不出道不明了。
此时他的思绪不受控制的闪现出他和云素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从成亲后他对云素不闻不问有意放纵，到云素卖孩子后的警告，云素就幡然醒悟了。
他对云素印象最为鲜明的记忆都是这一年以来的变化。
此时睡意正浓的云素压根不知道季长骋在琢磨她，习惯性翻身时，她的侧脸贴到了季长骋的眼前。
幸亏季长骋反应够快，往后缩了缩脑袋，瞬间屏气凝神。
这咫尺的距离，让云素的五官瞬间放大，季长骋本就有些心虚，此时云素的气息扑面而来，搅得他心神不宁。
啧，雨后的夜果然燥热不堪。
季长骋彻底躺不下去了，他怀疑是不是之前淋雨的缘故，身体都火急火燎似得，只好蹑手蹑脚的起身，顾不上扭伤的脚踝，用轻功直接飞身落地。
他急需冲个凉水澡，否则那股邪火怕是很难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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