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县,破旧木屋。
房子外表看上去已面目全非,内部之陈旧,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还有一个杂乱不堪的灶台,四面白墙与之作伴。
一个穷字,已经完全不能将其讲清楚,还需要加一个很字。
很穷!
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但依旧让人感觉到几分阴森的冰寒。
“按照尸体腐烂程度,应该是死了十多天了,奇怪的是身上并没有利器所伤,体内也没有中毒的迹象,这倒是颇为古怪。”
“小牵大人,你可要注意一些,最近奇怪的事情频出,已经死了不少捕快了。”
“刘仵作,你在县衙也有数十年了,经验丰富,这是否是鬼怪在作祟?”
“也不是没有可能,尤其是你们这类快班捕手,最容易招惹到这些不干净的东西。”
..........
牵牛躺在床榻上,脑海中回想着仵作的话。
越想他的脸色便十分难看,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涌上心头,那昨晚自己一直和谁在一起?
难道是鬼不成?
县衙人手一般分为三班,这只是粗滤的划分。
站班皂隶:维持警戒,秩序,审判时站立大堂两侧,维持纪律,押送罪犯,执行刑讯及笞杖刑。
捕班快手:简称捕快,主要县官奔走驱使,侦缉密探,平时巡夜,有事执行传唤、拘捕,快班多选精神机警,手足便捷的人充任,牵牛便是一个快手。
壮班民壮:负责把守城门、衙门、仓库、监狱等要害部位。
而检验尸、伤的仵作,巡夜的更夫、看管仓库的斗级库丁,以及报时的钟鼓夫、养马的马夫、烧饭的伙夫等等衙门勤杂人员,这些人都则称为衙役。
“咚咚!”
“有人在家吗?我进来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清脆声音,随后不等牵牛说话,那人便破门而入。
来人叫王婉儿,在县衙当中打杂,地位也就是堪比民壮,年龄比牵牛长一岁,今年十七,至今还没有成亲.......
快手寻常没事的话大多都在县衙当中,一来二去牵牛就和王婉儿熟络了起来。
而王婉儿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知县的私生女,只不过一直没有公开过,这就像是一层窗户纸一样。
“我听说你今天没有点卯,我还纳闷呢。”
王婉儿提着食盒放到了桌子上,随后打量了一眼四周,嫌弃道:“你这也是够乱的。”
“就是有一点难受。”
牵牛苦笑道。
从老坟岗回来之后,他就感觉四肢无力,全身酸软。
“你没事吧?”
王婉儿听闻走到牵牛身旁,手掌轻轻放在牵牛额头上。
“很烫啊,我给你弄点水敷一敷。”
牵牛刚想要说不用了,王婉儿已经拿起旁边破旧的木盆。
“咦,这不是牵牛家吗?你是那位?”
“我是他朋友,他近来害了病,我来看看他。”
“哦,我懂我懂!”
“真的就来看看他而已。”
“阿牛可是一个好孩子,从小父母双亡,虽然穷了点,但人还是很靠谱的。”
..........
不一会,他就陷入了迷糊当中,隐约间感觉额头上敷上了热毛巾,直到一股香气扑鼻而来才让他缓缓睁开了双眼。
只见屋内已经收拾的井井有条,灶台更是焕然一新,要不是牵牛看着那破旧的桌椅,真怀疑这并不是自己的家,而那香气正是从那灶台之上传来。
“闻到这香味,你立马就醒了,你是属狗的吧?”
王婉儿此时已经撸起袖子,只得用肩膀衣衫擦去了额头上汗渍笑道。
牵牛似乎也许久没吃东西了,看到桌子上的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桌上菜肴都是家常菜,鱼香茄子,辣椒土豆片,还有一个油炸豆腐,除此之外还有一瓶酒壶。
“这可是李记的烧刀子。”
牵牛起身走到桌旁,看着那酒壶眼中一亮。
“你今日喝不了,我给你代劳好了。”
王婉儿笑眯眯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随后轻轻眯了一口,一脸陶醉。
“要不,给我喝点,喝一点我身体就好多了。”牵牛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道。
“不行。”王婉儿连忙拒绝道。
牵牛听闻,无奈叹了口气,只好坐在桌子上吃起了饭,嘴里唱着稀奇古怪的词调。
“这年头日子不好过,连酒水都没得喝,没得喝........”
“吃饭就吃饭,唱什么曲子,而且难听死了。”
王婉儿没好气的道。
牵牛看着王婉儿一杯接着一杯,忍不住道:“你能喝多少?我们一起喝酒,就从来没见你醉过。”
王婉儿夹起一块茄子放在口中,随后伸出一根手指。
“一壶?”牵牛疑声道。
王婉儿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不会是一坛吧?”牵牛惊道。
一个女孩子竟然能够和一坛,虽然这酒水度数不高,但也算是十分难得了。
只见王婉儿又继续摇头。
“难....难道是一缸?”牵牛愣住了。
“我能一直喝。”王婉儿笑眯眯的道:“你就少打我的主意了。”
“我可不敢有这个想法。”
牵牛干笑了一声,“不过讲实话,谁娶了你确实走运,这菜做的就是一流,比富贵楼里的厨子也是不遑多让。”
“那这菜还堵不住你的嘴?”
王婉儿伸出筷子,轻轻在牵牛脑袋上敲了一下。
牵牛也是饿了,连忙扒着饭开始吃了起来。
而王婉儿看着牵牛这般,嘴角带着笑意,一杯接着一杯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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