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的茶现在也是索然无味，姜轩和曹功望久久都没有说话。
期间有个对曹功望来说是好消息的事情，那就是曲家送来了和离文书。
不过看曹功望的表情没多少欣喜，想来也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姜轩看着曹功望手里的文书，也明了，曲璇筹谋那么久还是功亏一篑了。
曹功望看姜轩盯着自己手里的文书，他扬了扬文书：“这也说明一个道理，很多时候不是谁的刀锋利谁就能赢，还要看师出有名人心向背。”
姜轩点点头：“先生所言极是，不知道先生觉得河内道应运而生的是何人？晚生愿尽绵薄之力。”
曹功望深深看了姜轩一眼，却并没有答他。
天下大势虽然也算了然于胸，但人力终有穷尽之时，天道也是可悟不可算。
他这些年居在蒲州郡，就是想就近看看。
蒲州郡距离关内道的麟州郡只隔了一个长生湖，距离河北道弘农郡也是只隔了一个渭水。
自从姜潋盘踞长生湖这个三道交接的地方以后，他也着重观察过。
姜潋本就身为大周四大将门之后，平时就多有急公好义之名。
所处的地理位置貌似凶险，被强敌环绕，实则进可攻退可守，特别是眼前这个姜轩拿下陂垄二县以后。
这就像是在棋盘上下了一记妙招，盘活了长生湖地域劣势。
待以时日，能控三郡再力压关内道，这分明是形胜之地。
只是……
姜潋此次北上确实是令人敬佩的英雄之举，若能活到匈奴退兵，也能赢得偌大名望。
但可惜失了经营根基的时机，也并无多少这方面志向，看来也没什么前瞻眼光，细细想来，是少了王者之气……
“我若知晓那个是应运而生之人，也早早去助他一臂之力了，好结束这纷乱局势，百姓也能过上安稳日子。”曹功望翻了姜轩一眼，心里却有几分欣赏他是真的心怀百姓。
“案子破了，你还要在蒲州多久？”曹功望又问姜轩。
以他的智慧和在蒲州的地位，当然知道姜轩这么利落的破了案子，怕是会更让人忌惮了。
“我也不知，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姜轩摇摇头说道。
“我送你四个字。”曹功望用茶水写了四个字。
姜轩伸脖一看，桌上草走龙飞四个大字，写的是‘金蝉脱壳’。
“走吧，河东道稳住战线，对你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蒲州不是久留之地，二县虽小但也不容有失，耐心经营，等待时机吧。”曹功望表情突然严肃的和姜轩说道。
“好，我也正有此愿，多谢先生今日的指点，日后如先生有事尽管吩咐下来，晚生定当竭尽全力。”姜轩站起来，认认真真的给曹功望做了一辑。
“难得你能听的进去，不要想太多了，越早离开蒲州越好，去吧，老夫就不送了。”曹功望晃晃头，摆摆手说道。
姜轩到这个世界以后还是第一次有人和他说了这么多真知灼见。
而且他也能感受到曹功望的善意，确实起了邀约曹功望到二县做客的心思，想了想还是觉得时机不对就没开口。
恭恭敬敬拜别曹功望，然后就带着董琇离开了。
眼看着姜轩穿过竹林，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曹功望依然坐着没动。
直到曹玉嫣带着丫鬟提着一壶热水过来给他换茶。
“父亲为何如此高看此人，一定不止于他给女儿洗刷嫌疑这么简单吧。”曹玉嫣把新茶端给父亲轻声说道。
“唉～可惜啊，你生错了女儿身。”曹功望摇摇头反到感慨起来。
曹玉嫣听父亲这么说并不感到惊讶，明显曹功望也不是第一次这么感慨了。
“您啊，再这么感慨下去，女儿可要束发从军，干出个样子给您瞧瞧了。”曹玉嫣含笑带嗔的说道。
“从军？你自小虽然聪慧却身子娇弱，能提几斤刀啊？”曹功望撇撇嘴揶揄的说道。
“父亲今日心情大好便来取笑女儿吗?”曹玉嫣嗔怪的跺了一下脚。
曹功望哈哈一笑：“今日确实心情舒畅，好久没有了。”
“是因为找到那个应运而生的人了？”曹玉嫣好奇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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