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程，该吃早饭啦！”
“哦哦，等我把这几章定时发布设置好！”
“那你快点。”
洛悠将加热好的挂面饼端到桌上。昨晚做多了，剩下一张，刚好搭配胡辣汤做成早饭。
她拉开椅子坐下，并没有开始吃，右手拿勺子在碗中转来晃去；左手托腮，看着鹏程的脸，有些失神。
今天并没有下雨，但他们还是没有出去晨练。
没有原因……只是不想。
……
目光又落在茶几上的桌历上。这应该不是鹏程买的，他平时不翻这个，应该是以前代高荣买的。但洛悠每天都会翻一页，这样多少有些仪式感。
今天的一页写着鲜红的数字17。
8月17号。
“来喽！”
设置完最后一章存稿的定时发布，鹏程搓搓手，小跑着坐到了洛悠对面，拿起勺子先喝了一口汤。
最近早晨温度偏低，粘稠热乎的胡辣汤顺着嗓子滑落到胃里面，有一种奇妙的爽感。再配一口二次烘烤过变得酥脆的挂面饼……
一个字，绝！
洛悠罕见地没有吃，只是托腮静静看着她，眼中含着些笑意，还有些分辨不出来的别的感情。
“你怎么不吃？”
鹏程叼着半块饼好奇道。
两人的目光交融在一起，相互扩散。
洛悠的笑意缓缓收敛，轻轻摇了摇头：“你吃吧，我今天胃口不太好。”
“你能胃口不好？骗谁啊。”
鹏程斜眼笑着，一整个滑稽表情。
“张嘴。”
“啊。”
洛悠很听话地张开嘴，嘴里塞进一块泡过胡辣汤的挂面饼。她细细咀嚼着，眼睛却出神地不知道在盯着哪看。
……
“不许弹我的毛。”
发现鹏程的手又不老实，洛悠抬头瞪了他一眼。
“你高兴点，高兴点我就不弹你的毛。”
“哼。”
“又噘嘴了，又噘嘴了。”
鹏程又伸手戳戳她的小脸蛋。洛悠也不反抗，就托着脸给他戳。脸蛋陷下去又弹起来，鼓鼓的，像小气球一样。
慢慢的，他的动作变得轻柔起来，指尖顺着脸蛋去撩拨她的发丝。
洛悠今天没扎马尾，长发自然地披在肩上。灯光顺着发丝的纹路流淌，从上到下，如同纯白色的瀑布。
她托腮的那只手轻轻贴住他的手背。
“下午几点去？”
“两点半得到吧。两点就得走。”
“奥。那你快吃。”
“嗯嗯。”
“吃完还能写一套数学卷。”
“？？？”
鹏程正喝着胡辣汤呢，汤喝到一半差点呛着，哭笑不得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白毛少女，“下午就走了，上午还让我卷啊？”
“怎么了？这才是开始，你以后要写的题多着呢！”
“嗯，一切听小洛同志的。”
“哼。就知道贫嘴。”
洛悠先吃完，去洗碗去了，长发随着身体转动飞舞。
踏进厨房的前一步，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身后将她环抱住。她轻轻颤了一下，身体向后微微倾斜，也靠在他的怀抱里。
“谢谢。”
“说什么谢谢啊。”
洛悠小声道，“协助你回归健康生活……是我的责任。”
“不只是这个。”
他浅浅吸了一口气，“没有你，或许我会不知道怎么面对……谢谢你让我找回自己。”
“那就给我好好干！”
洛悠提高音调，转过身来，一只手捧着吃光的空碗，一只手在他肩膀上使劲拍了拍，神色认真。
“这一年要好好学，把你的同学都卷死！听到没？”
“嗯！”
洛悠嘴角漾起笑意。
“好，很有精神，快去学习吧。”
说罢她就要转身去洗碗，那只空着手却被鹏程拉住了。
“要亲亲。”
“要什么亲亲，快学习去！”
“就不。”鹏程摇摇头，声音软软的。
“你不亲我就不学习。”
“你……”
还好现在是背对着他。洛悠实在憋不住了，悄悄偷笑起来，没想到他撒娇起来还挺可爱，比平时那个讨厌鬼可爱多了。
“要亲亲……”
鹏程还在拉着她的手晃悠，像小孩一样。
“不行就是不行。”
她故意板着脸道。
鹏程委屈巴巴地低下了头。
“那好吧……”
“逗你的！”
他正要往回走，洛悠忽地发力拉住了他。左手顺着胳膊捧住他的侧脸，右手顺势把空碗放在桌上，也捧住了他的另一半侧脸。
她踮起脚，对准他的右侧脸颊轻轻点了上去，然后像啄木鸟一般仰回脑袋来，又在他另一侧脸颊上也点了一下。
鹏程像个小孩一样笑了起来。
“行了，快学习去吧。”洛悠灿然一笑，拍拍他的肩膀。
她刚要去洗碗，却又被鹏程拉住了。
“你还让不让我洗碗……”
她噘嘴道，刚扭回头去，鹏程便吻在她的右颊上。他的臂膀更加有力，他的身躯更加高大，在他面前，她是那么娇小。
“我只要一个就够啦。你多给了一个，这个是还你的。”
他把嘴巴凑到她耳边小声道。
“讨厌。”
洛悠终于咯咯咯笑了出来。
“提醒一下，还有一小时五十分钟收卷哦。”
“嗯！？怎么都开考十分钟了？”
“你刚才要亲亲了啊。”
“这，这也算？”
“怎么不算，加buff也算在考试时间内啊。”
“我这就去写！”
……
中午，两个人都没有回卧室睡觉，都坐沙发上，彼此靠着对方闭目养神。
……
鹏程悄悄睁开眼。
他实在没心思睡觉……明明上午装得那么轻描淡写。
洛悠就已经着了，脑袋斜枕在他的肩上，嘴巴还砸吧砸吧地动着，不知又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鹏程悄悄把肩膀的角度调高了一些，以让她的睡姿看上去舒服一点。
即将踏上征途的少年环视着屋内的一切。
笔记本电脑被合上了，一个星期内不会再开启，下次开启时，对键盘又是一次大考。行李箱被鹏程装得满满当当的，里面是被褥和牙刷牙杯之类的日用品。
还有张子卿的旧书，也被码放得整整齐齐，搁在她一并送来的那个纸箱里。那个纸箱很结实，他一直用到现在。
时针慢慢向两点靠近。
两点就要出发了。
他轻轻将手放在洛悠的手上，眼睛凝聚在时针指尖的一点，跟随着它在无尽的钟盘上轮回。
请你走得慢一点吧。
不，干脆停止也好。
让我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求求你了。
无需做什么，也无需说什么，就这样和她靠在一起，这就够了。
……
时间并不会因为有所眷恋便停止。
或许时间之神确实感受到了他内心的虔诚，刚刚仿佛确实过得慢了一些。
手心忽然传来她的力道。
她将他的手渐渐抓紧。
鹏程的微信这时响了，是老哥发来的，他开着心爱的雪福莱，特地为愚蠢的欧豆豆搬运行李。这会儿他已经到了楼下。
“走吧。”
洛悠轻声道，明亮澄澈的金色眼睛一眨一眨。
“不管是什么，我都会陪你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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