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再往上面，也就是脖子顶上，分别左右生长出了两只脑袋，几乎完全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它们的眼睛，其中一只是血色的，中间泛着白光的眼球，而另外一只则是漆黑的瞳孔，另外从这两个脑袋所传达出来的精神状态也可以轻松的判断出它们的身份。毫无疑问，有着黑色瞳孔的那一只，就是正常但吴斌，而另外一只则是麻木的，没有思想的厉鬼。
“居然……还能这样？”周默愣住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厉鬼和人类的还能合并在一起。他也见过不少既有人类形态也有厉鬼形态的存在，像是吴倩云，王老师，亦或者传达室的那个老人，但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各自生存，虽然从来都没有“同屏出现”过，但就像王老师那样，就算二者在一个地方，那么不也应该是两具身体才对吗？吴斌这是怎么一回事？
另外，最关键的……他现在这个状态，究竟算是人，还是算作厉鬼呢？
“你……可以说话吗？”周默盯着眼前的吴斌问道。
哪怕时间紧迫，他也真的忍不住想要尝试着问他几个问题。尤其是见到眼前这副场景。
难道说以他现在这种状态，就可以用人类的大脑控制厉鬼了吗？但是两个脑袋难道就会抢夺控制权么？
“……”持续了几秒的安静，随后，眼前的吴斌缓缓举起了一只手，然后隶属于人类范畴的那只脑袋左右晃动了两下，口中慢慢的吐出一句话：“韩一怀同学……好久不见。”
他的声音十分沙哑，和以往每一次见面时都不相同，周默也不清楚他当初是故意伪装，现在才是他本来的声音，还是说由于自己与厉鬼融合的缘故，才导致声音变成这副鬼样子，反正此时此刻，周默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太可怕了。
幸好自己从来都没有弄丢过学生卡，而且吴斌还保持着一丝善念，否则自己别说找到真相了，恐怕连这个世界都进不来。毕竟他可是清晰的记得，在他刚进入剧本游戏世界时，除了传达室外，第一个目的地就是教学楼，而在初一一班的班级里，当时王老师闯入朝他要学生证时，他拿出来的就是这张学生证。既然如此，那就表明在那个时候，坐在身边伪装成小乌的吴斌，自然也清楚他自己的学生卡就在周默身上。若是那个时候他就心怀叵测的话，偷偷的将学生卡偷走，岂不是这局游戏早就结束了？自己也早就凉了？
想到这里，周默不由得脊背发凉，甚至再阴谋论一点，倘若吴斌的目的并不是帮助这所学校恢复善念，那么那个时候他完全可以在抢走学生卡后，偷偷来到血色世界，然后捣毁图书馆，毕竟说白了，图腾就在他自己手上啊。
幸好……幸好……
嘴唇打颤，长出一口气，周默也回了一句：“小乌，好久不见……不对，应该叫你吴斌吧。”
“随你喜欢。”吴斌咧嘴笑了，同时，脖颈上方的另一只脑袋，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只不过与正常的笑容不同，那只脑袋的嘴唇是向两侧裂开的，露出一口光滑，并带着血丝的牙齿，而且嘴里还发出刺耳的噪音。相比较吴斌粗糙的嗓音，那个笑声更加恐怖。
“你……”磕磕巴巴的，犹豫片刻，周默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尤其是转换了身份以后，他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些难以接受。最后还是说道：“你母亲……在这一层西侧呢，一会儿你可以去看看。她应该没有危险。”
“好。”仍旧保持着笑容，吴斌语气十分平淡的说。看得出，他似乎对吴倩云没有太多的感情，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见到当年事发的真相，又或者他知不知道吴倩云的目的，其实是想要帮助他掩盖杀人的罪行。
不过这些周默也懒得说了，时间所剩无几，还是那句话，他的首要任务是想办法把赵昭给叫出来，否则做再多的事，也无法阻止孙淼。
何况到现在为止，那个恶心的家伙还没有现身呢。
“你……知道怎么叫她出来帮忙么？”周默举起手中的琴谱，尝试着问道。虽然希望很渺茫，但他还是想试一试。毕竟吴斌才是学校变成这副模样的起始，而且就算到临死前的那一刻，赵昭都没有怪过吴斌，所以周默觉得，也许他会知晓一些内情。
“嗯……”沉吟片刻，吴斌收起了笑容。他虽然对自己那个便宜母亲的观感很差，但是在提到他的班主任赵昭时，情绪却变得有些波动起来。可见，在知晓了真正凶手后，对于赵昭的情感，他也是一直保持着愧疚的。
“我……也不清楚。”吴斌摇了摇头，同时另一只脑袋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只不过滑稽的是，因为两只脑袋距离很近，再加上它们都是朝着同一个方向摇晃的脑袋，所以就出现了十分诡异且可笑的一幕，两只脑袋每一次摇晃，都会晴晴撞在一起，明明有些恐怖，但反而又十分滑稽。
只可惜，这种局面周默很难小的出来，他安静不语，等待着后续。
扭过脑袋，四目相对，两颗头颅相视，互相瞪了一眼，紧接着吴斌才转过脑袋，以一种偏向叙述的语句解释道：“我真的不清楚，因为整座学校，只有艺术楼的琴房不在我的构造范围之内。”
“嗯？什么意思？”周默愣了一下。
“你可以理解为……”吴斌抿了抿嘴：“是我对赵老师的亏欠吧。反正整所学校，只有琴房我是一次都没有去过的，也不敢去。再加上赵老师本身积累的怨气就远超于我，就算是真的去了，我也没办法靠近。”
“至于如何找她出来……我就更不知道了。”吴斌苦笑着，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继续说道：“不过何必呢，保持这样的状态就已经很好了。你难道真的想帮助那个女人恢复学校么？”
“嗯？”这句话把周默给弄得一愣，一时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难道吴斌不想恢复校园么？
“那你……为什么还要出来帮我？”周默奇怪的问道。
“我只是不想让孙淼得逞罢了，他是该死的。”吴斌解释道：“如果不是他，小桐不会死，晴晴也不会死，赵老师……更不会死。一切都是他的错，但又不完全是他的错，因为如果没有那么多的谩骂与指责，赵老师最后也不会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
听着他沙哑的嗓音，周默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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