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陈墨突然怔住。
他的动作分明是要将那晶石放入口袋中，但却只做了一半，手臂停在半空，不住地颤抖着。
“不，我不想放下它……不，这样是不对的！”
陈墨的额头上留下冷汗，他感觉自己异常清醒，却也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意志。
从刘子预的话语和表情中，他已经知道，自己遇到了某些未知的危险，手上的这枚晶石，根本不是什么宝物，而是危险的来源。
但无论如何，他就是不想放下它。
这种来之不易的力量，这种难言的清醒，它已经超越了理智与理性，变成了一种想要去得到的欲望。
恍惚间，陈墨听到了自己的嘴巴发出了声音，而他明明没有任何想要说话的念头。
身体，意志，都已经无法掌控，他很清醒，却像是一位寄宿在这具身体上的灵魂一样无力。
“老家伙，我还真没想到，对我出手的，竟然会是你。”
陈墨咧开嘴，温和地笑着。
刘子预曾看见过这个笑容许多次，平静，温和，象征着一个人深厚的阅历与波澜不惊的性格，这是夏天游的笑容，但此时，却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陈墨的脸上。
“传火者，能够传递智慧，而我认为，灵智与意识，勉强也可以算作智慧，不是么？毕竟，制造意识，是我的本职。”
“陈墨”伸出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宣告着，那个被杀死的人，并没有彻底死去。
“你早就有所防备？”刘子预眯起眼，明显已经思考起如何逃跑。
而马奇在短暂的懵逼之后已经瞬间摆出了祈求的姿态，无论发生了什么，先下手为强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我祈求，这里的死者将彻底死去，永不苏生！”
“哈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可是我，就是陈墨啊，我就是他的智慧，我就是一直活到今日的人，你怎么能说我是死者？”
陈墨摊了摊手，似乎在耍无赖，又似乎是有恃无恐。
仅仅是一个短暂的瞬间，他手中的传火者力量凝结已经完全消失，似乎是融入了他的身体。
“虽然靠这样获得的力量会很不稳定，但是……刘老，你说你要是看破不说破，咱们是不是都能好好活下去？现在嘛……”
陈墨诡异一笑，刘子预和马奇脑中瞬间多出了许多杂乱无章的知识与信息，陷入了短暂的失神。
传火者·【智慧教授】
…………
红月魔灵界
“老球儿，你们智慧有没有什么古怪的能力？特别神奇有用的那一种？”林东泽从雪山走下。
他必须时时注意那空中的雪花。
它们停在空中，如同刀锋般锋利，又如同山岳般不可撼动。
它们的时间已经被固化，每一个粒子，都完全固定在当前的位置，不受外力的作用。
这种诡异的状态，就是这个世界的基本面貌。
这红月魔灵界中，每一座浮空岛上，所有的物质，都是这样的状态。
它们停在了某一刻，不可改变，不可移动，不可变化、不可摧毁。
即便是林东泽这样的高阶强者，也只能避让，除非时空领域的能力达到六阶，并且还是资深的六阶，使用足够身体穿过的时空窗跳过这些雪花；或者肉身极其强大，即便被持续割裂也能瞬间恢复，那就可以不管不顾浑身被洞穿的伤势，直接飞过去。
略显无聊的旅途中，他开始和智慧权柄聊天。
「当然有了！」
「你已经在考虑高阶选哪条道路了？」
光球似乎一下来了精神，林东泽打算在智慧领域修行到高阶，这对祂而言，是天大的好消息。
六阶以下的能力，都可以在委员会公开的资料中直接查看，只有高阶的力量，才值得林东泽询问。
“没有考虑这么多，只是随便问问。”林东泽摆了摆手。
「不可能，你说过，你会考虑很深远的。」
“在重要的问题上考虑很深远罢了。”
「……我是不重要的问题？」光球如同断电的电灯，情绪中的失落已经满溢。
“……搞得像我绿了你一样，我又不欠你的。”
「许多年前，人们都是视我为神灵，向我祈祷和供奉，到了你这里……唉，不说了……」
“废那么多话？”林东泽略显不耐烦地挑了挑眉，传递出一个不要废话的念头。
「好好好，既然你问了，我就直接告诉你罢。」
「智慧领域的三条道路，都各有神异。传火者能够直接向别人的意志中传递知识，类似你的心声，但你要知道，话语不等同于知识，传火者的【智慧教授】是强制性的，只要是施展者自己掌握和理解了的知识，就可以按照施展者掌握和理解的程度，直接“转译”到别人的大脑中，无需别人的同意和允许。既可以用于战斗，也可以用于教学，这是其他所有的途径都无法复刻的能力。」
「机械师道路到了九阶机械之主，掌握【机械本质】可以让周身的万事万物都机械化，包括人类，这个能力，再加上对齿轮和零件的深刻理解，几乎可以使得机械之主无视敌方人数与等级，战胜任何类型的、九阶以下的修炼者，即便是同为九阶，想要直接对抗机械化，也仅有少数几条途径能够做到。」
“但这是个需要近身的能力，具体说说，需要多近。”
「如果是初入九阶，这个距离大约是一百米，随着修炼的进步和对智慧本质的探索，这个范围可以更大。」
“还不错嘛，比想象的有用。”林东泽略感诧异地点头。
他还以为智慧权柄一开始不说具体的范围是因为范围很小。
「剩下的便是无知者的道路，八阶的愚弄者可以使用【恶作剧】，无视规则，强行让他人施展的力量失效，或者产生别的效果。例如你本来打算读心，结果却看到了他人的裸体；本打算使用心声，结果屁股却发出了声音，把心声的内容说了出来。」
林东泽嘴角抽搐，你他妈能不能不要拿我举例。
还屁股发出声音，直接说放屁不行吗？非要搞这么些文雅的词汇，简直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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