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御前会议
皇宫里，李太后捧着晋阳公主的来信看的目瞪口呆，一个失神就把信掉到了地上。
信中，晋阳公主言辞激烈地指责李太后毒害自己丈夫，杀青羊宫灭口替罪。威胁说如果这次左裎再有闪失，她保证李氏一定能看到后果……
李太后记得晋阳公主的性格一向都不会把话说的如此露骨。但她刚失去丈夫，现在儿子又出危险（她以为的危险），涵养再好的人也会有失去理智的时候。
……
李太后这才明白哥哥李见齐当初说的话是真的，晋阳母子一直都疑心自己与驸马侯之死有关，所以这几年愈发的离心离德……心里顿时六神无主。
此时的左裎的身体已经大好，就白着一张小脸来太尉府销假点卯！但这次，一向亲近的太尉府仆役们却个个如见鬼神，远而避之。
搞得左裎莫名其妙！
今年冀州又是大丰收！
忙过了九月，左礼的折子也到达京城了。他打算联合铁公主在冀州开互市。
这一次，李太后再也提不起勇气擅自做主了，赶紧把李良彦、李见齐、子汝成、平秀实和熊式澄等几位重臣一裹脑子全都叫来，讲述情况，询问应对之法。
那子汝成只是一个管治安的武官，稀里糊涂地被叫来，坐在座位上却只是尴尬，完全插不上嘴。
复职中书令的熊大人倒是什么都听懂了。但他对京城和上庸之间的政治角力知之甚少，和驸马侯府的交情却一向不错，问到他他就天真烂漫地表示驸马侯府是皇室近亲，互市又是利国利民的事，理应支持！
尚书令平秀实大人是礼部出身。驸马侯葬仪多处僭越，别人不一定清楚，他却一早就心知肚明，一直担心左氏要僭越的根本不止葬仪。而“天下第一州”的冀州，土地面积比兖青徐三州加在一起还要大，若让左礼开发出来，其实力就能与京城比肩了。
“启禀太后，冀州此次所获虽远不及苏湖地区的，将来却难测。毕竟冀州为九州之首，土地面积广大。”搞礼仪的人最知道轻重，嘴上说的是“启禀太后”，一双眼却时不时地扫过李见齐。
那李见齐一直任由群臣议论，自己一言不发。
只待三位大臣发表过意见，李见齐悠悠地补了一句：“消息还没回来，容臣问清楚情况晚些再回答吧！其实左轻侯也只是汇报一下。人家要干，我们不一定拦得住！”
——为了获取准确的消息，李见齐按照方氏家族的做法，重新培养了一批年轻的暗人。他现在很多事都是依靠暗人的消息与侄子李良彦的官方汇报互相对照的。
说完，李见齐就提议散会。
一听散会的话，子汝成就像结束操练的士兵一样，一下就从椅子上跳起来，上前一步行礼告辞——军官的动作干脆利落了！熊大人还没来得及行礼就感到身边刮过一阵风，连自己的袖子都被吹了起来；而平秀实一直若有所思，半晌才起身告辞……
眼见三人走远了，李见齐才开始说话：“我的人早就禀报过了，这不是冀州第一次丰收，而是第三次。左氏刻意隐瞒许久，是在蓄积力量！”
李见齐的声音并不大，但“蓄积力量”四个字还是把做记录的李良彦吓了一跳，蘸了墨的细毛笔都滑出了砚池。
宫女上来收拾，却被李良彦二话不说就拎了出去，吩咐不许再靠近。
“是不是这样喏？”李太后将晋阳公主的信丢给李见齐看，说道：“你看看。快看看！晋阳说是我毒死了她的驸马啊！”
“启禀姑母，做如此想的怕也不止晋阳一家。前些日子左府的三管家冼继忽然跑来求我母亲照应一下三公子左裎。说那建安郡王要送裎公子进宫伴读。这才拜托我给找个差事摆脱对方的纠缠！而之前冼继大闹郡王府，京兆府也看了个热闹，事后居然啥也说不出来！这只能说明即使是建安这样没有消息来源的旁观者，也都认为咱们与晋阳为敌，所以才打算用贡献左裎来讨好姑姑您……”虽不明所以，李良彦毕竟是办实事的，京城内的任何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
一听建安郡王，太后立刻露出鄙夷的神色来，冷笑道：“呵！那是他自己瞎想好事儿呢！什么伴读？皇上最近连朝廷上的事都忙不过来，哪有功夫念书啊！而且我听人议论说（她压低声音）那建安是个野种……丢人现眼的！也没工夫去查。”
话题跑偏。满怀心事的李见齐忽然插话道：“当初是驸马侯先落水，方皇后随即自尽，现在想想怕不是巧合——始平王必须要有儿子，又一向恨你，最有可能李代桃僵，随便打发个人去强迫方氏怀孕！青羊宫有不少断袖分桃的人物，怕是要用过催情药才能成事！事后若是药性大发，披香殿也没多远！那驸马侯长得招蜂引蝶的，合该有此一劫……”
“什么跟什么啊这是！”弯子绕的太大，李太后的脑子一时没转过来，自顾自就嘟囔了这么一句。
“所以表妹一听说侯爷出事，就觉得事情要败露，立刻就……”李良彦心里只想着方皇后是清晨自尽的，侯爷是半夜落水的，这话想都没想，冲口而出。
震惊之下，太后良久不发一言，到此时终于摸了摸嘴说道：“可怜的孩子！我要萧以绻传宗接代那是天经地义的。他要是不愿意，自可让我纾儿做继人……你这意思，他就是将这江山送给随便什么人，也不愿意留给纾儿？这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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