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大家以为的为质，而是一种保护，一种不让长乐王与前朝接触的办法。
只有雍畿的皇宫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我们可不可以假装用长乐王殿下的姓名，去威胁那个瞎眼的张叔把事情交代了？”温篆可以说是一肚子坏水。
张叔不管在为谁做事，目的是什么，都可以肯定，他是想要保护长乐王的。用对方最在意的东西去威胁，才有可能得到真相。
“那我们可就容易太多了。”顾乔眼睛也跟着亮了。
然后，顾乔就转而去催促太子：“您赶紧去和陛下商量吧？”顾乔真的迫切地希望这件事能早点解决，至少一定不能让长乐王发现了真相。如今在长乐王看来张叔等人接近他，还出于处心积虑的阴谋论中，要是让他联想到别的，那就很危险了。
闻道成却黑下了脸，他现在还不太想和他爹说话。
他实在是太生气了。
闻道成也终于发现了问题，他瞪着顾乔：“你竟然都不生气的？！”
“我要生气什么？”顾乔一脸不知所措。
“他当时误会你的举动时，是真的要牺牲你！”闻道成都想撬开顾乔的脑袋看看，这里面都是什么做的了，怎么能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
“是啊，所以呢？”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便是顾乔一直学到的也深受影响的东西，这样的奴性肯定是不对的，但这就是顾乔的世界观啊，这也是如今大部分人的世界观，忠君爱国，为了国家牺牲是一种荣耀，为了君主也是一样的。
“但这样是不对的！为了国家能说得通，为了别人算什么？”闻道成从小就有这种“叛逆”的想法，每一个人都是自由的，不存在谁就得毫无理由地去为了谁死！哪怕那人是皇帝。
不过，闻道成也知道和顾乔讲这些是没有办法掰扯清楚的。
所以他最后强硬下令：“你只能为了我死，你的命是我的，除了我以外，不许再有其他人，哪怕是我父皇。”
“好。”顾乔还是那样地言听计从，准确地说，他本来就做好了要为太子牺牲一切的准备，顾乔又道，“我当时是要为了您牺牲啊，所以陛下也并没有做错什么。”
在儿子和大臣之子之中选择谁，几乎一目了然。连顾乔都支持武帝这么替太子做决定，因为在这种时候太子根本没有理智可言。
“你！”
“嗯？”
“干脆气死我得了！”闻道成拂袖而去。
“殿下？殿下？”顾乔终于害怕了，带着包扎的伤口追了出去。
闻道成不得不止步，又把他推了回来：“你最近别见风。”哪怕伤口大多是唬人的，闻道成也见不得顾乔这么不爱惜自己。
“那，那您要去哪里啊？”顾乔还是有点不放心。
“我去按照你希望的，找我爹和解，满意了？”闻道成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和顾乔没有办法沟通。他们的想法是那样地南辕北辙。但是，只要一想到如果因此而放弃沟通，他就会更加难过。再不好沟通，再不能沟通，也要强行尴尬下去，因为这样至少他是快乐的。
送走了太子，顾乔立刻就给他表姐夫温篆又安排上了，他找周叔辩来给温篆当保镖。
周叔辩真的实在是太好用了，他的聪明不足以让他猜到顾乔等人不希望他知道的事情，他的忠心也让他不会去问。只要是太子的命令，他就会执行到底。
哪怕是他最讨厌的温篆。不就是保护吗？他一定会保护好的！周叔辩的想法就这么表现在了脸上。
温篆的完美微笑都要裂了，他为什么要被保护啊？特别还是被周叔辩保护？有没有搞错？事成之后会被周叔辩嘲笑一辈子的！
“因为人们往往死于知道得太多。”顾乔觉得他已经明白了话本里他姐夫的死因。
温篆知道得真的太多了！
“而且，你武艺真的不行。”不是顾乔想打击温篆，实在是连他表姐的来信里，都委婉地提到过希望顾乔在和周叔辩结对子练骑射的时候，能够顺便带一带温篆。
京中第一公子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因为自己糟糕的骑射，而被人嫌弃，这人还是他的未婚妻。
“那我可以让长乐王殿下保护啊，我们互相保护。”温篆做着最后的挣扎。
那顾乔就更不可能答应了，别开玩笑了好吗，现在他最怕见到的组合就是长乐王加温篆了，他俩会前后双死的可怕未来都快成为顾乔的心理阴影了。但这话顾乔肯定不能说啊，他也没有办法说，唯一大概知道一点的只有太子闻道成。
顾乔能对温篆委婉解释的就是：“大概，三殿下不会乐意看到你和长乐王殿下无时无刻在一起的。”
周叔辩觉得终于有他也懂的领域可以参与进来一起讨论了，他积极对温篆大咧道：“对啊，长乐王和三殿下一直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长乐王小时候还被大殿下嘲笑过是三皇子妃呢，你去做什么？当小妾啊？”
温篆微笑地看着周叔辩，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和周叔辩过不去的原因。
有人死于知道得太多。
有人死于知道得太少，说话不过脑子，还嘴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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