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凡人之志
零零散散有更多的半人用各种奇怪的姿势跑了过来，位置靠前但腿被烧断的被后面奔涌而来的人浪踩在脚下。即使脸被踩进了泥里，依然还是扭动着每一处的关节向前爬动着。
山神整个眼睛燃烧着火光，他手指轻轻一勾，背后整座山在黑暗中的轮廓开始移动。巨石滚落，本在山间打洞栖息的动物惊慌乱窜中被乱石砸死，树木倾倒，树根拔地而起，有什么东西准备从山里出来。
云层逐渐散开，皓月当空，眼前半人越来越近，还没有解决又生新的变故。三歌的表情显得有点着急。
“无有，你把全部的杀意给我。现在再耗下去没有任何好处。在这里山神的意志太强悍，我们两个人连他释放出来的一个半人都无法伤及毫毛。我们能做的只有牵扯他们，为兮仁争取更多的时间。”
我明白了三歌的意思，我现在需要的不是和山神正面硬刚，这样毫无胜算。把执念凝聚为杀意可以极大强化她的速度，在附身的时候应该我也能有所收益，这要比我自己去转化执念的收益高很多。
我眼中渗出缕缕红烟，心中的愤怒感相比在回忆大厅里对阵李成洪是有过之。肺部由于喘气而阵阵疼痛。
兮仁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符纸，他左右手同掐祖师诀，食指与中指交叉，双手相扣，结出五岳印，虽然刚才让他消耗很大意念，经过短时间的缓和，他和木鬽的状态又恢复如初。
不禁让我感叹果然实战中能够随时保持巅峰状态也是极其重要的事情。他口中轻念，“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七祖诸幽魂，身随祥云幡，定慧生莲花，上升神永安。”
然后立即用五岳印，定于身前，空中云层被捅出五个巨大的窟窿。我和三歌睁大眼睛看得目瞪口呆，五座大山遮挡月光凭空出现镇压下来，避免半人四处乱窜，木鬽伸出更多木藤将其缠绕。
半人嘶吼着望着头顶的五座大山，本就被烈火烧过一次，大多数的半人已经是强弩之末。阴影已经完全笼罩半人所在的区域。我们也在山底的位置，会被一起压死。脚下生出树木，托起我和三歌。
拉成一百八十度的弧度，还没等我喊出声，被弹飞出去。在空中看到兮仁还站在原地，这家伙是找死么？
我在空中没有着力点，突然想起在柳州呈的妄想里遇到这样的情况的做法，我向反方向蓄力引动空气，勉强在大山的边缘停下。
这时距离地面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也就一瞬间，现在怎么办，兮仁也不商量一下。我心急如焚。
第一座大山应声而下，接触到地面的瞬间，感觉天地震颤，兮仁就在第一座大山下，我焦急往那边跑去，迈出没两步，大山接连落下。
山上外部的页岩粉碎脱落，荡起滚滚尘烟。不敢相信，眼前的半人还在山下活跃，向兮仁跑去，兮仁见状用木藤将自己完全包裹起来，形势越来越不利。
木藤被那些尖牙利齿疯狂啃咬。这时我才看见，从山神被后的山中伸出一双擎天巨手捧住了五座大山。这是山神本尊么。。。我双眸震颤。这双手的一根手指都能和高山比肩。
“你在山神面前请山神，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山神的语气有些许轻蔑。周围发生如此大的变故，他周围却安静得过分，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兮仁的眼神从木藤中显出，“你是神，你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你对自己的信任只是建立在众人对你的盲目迷信上。我向你提出质疑，这就是人定胜天的前提！”
山神眼中蓝色火焰闪烁两下，捋了捋鬓角，轻蔑一笑，“一定胜天？我亦不敢言天，你个凡人，真是不知海量。”
“那，我做给你看。”兮仁的声音回荡在被压得很低的山底之间。“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手，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
他打算再使用一次冥火烧这些半人？没有用啊。。。我话还没有开口，就发现我的想法是错的。被山神本尊托起的几座高山变成了天然的石板，大量的热量汇集在山底无法扩散将半人和山神的双手完全吞没。
当火焰没有集中的时候可能威胁甚小，现在大山压顶，所有半人都在火中。“无有！”我听到他的声音才恍然。
他把我丢在这个开阔的位置不是为了避免被大山压死的。我深深吸气。双手摊开，指尖的感觉熟悉，压缩将近一半的杀意到这一发中，只听到轰的一声，范围巨大的风灌入山底。
巨大的风声肆虐在封闭的回忆空间，飓风接触到半人的一瞬间，大多数灰飞烟灭。火光亮至极点，我已经看不见兮仁的身影。行中嘴角抽动，他藏起自己的双手，这一点被我看在眼里，我看到托举大山的双手发生龟裂。
他那就像石头拼接的手，由于高温已经烧得通红。上面不断有石片脱落下来。
火光逐渐变小，向山底看去，不计其数的焦黑横七竖八倒了一片。中间有还在不断长出的树藤。。。我松了口气，他让树藤不断围绕自己，一旦有烧断的有新的树藤补上空位。
山神表情发生微微变化，“”不得不承认，我居然会被同一种手段伤到。但是。。。”他身后的双手不断攀升，露出了半边身子。“但是你们让我消耗如此之大，不会想着能够全身而退吧？”
“神也会计较得失？真是让人啼笑皆非。”兮仁拍拍身上的泥尘，围绕在身边的木藤震落趴在上面的焦黑尸体。
相比起山神，兮仁让我更是不可思议。与神抗衡不太落下风不说，居然直到现在看样子还有没有用到的底牌。
他和马建成的积累，可以说是我完全无法想象的地步。相比他们，我的这些执念、杀意就好像是过家家一样的小孩玩儿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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