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句话是我第一次见到苏牧的时候他告诉我的。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小买卖人。”子婴回想着与苏牧第一次相遇。
“爱财！”将闾说道。
“极其爱财！”子婴说道。
二人相视一笑，铜爵里斟满了酒，拱手举杯饮下。
……
另一处地方。
同样进行着一场非正式会议交谈……
“公子我们实在太被动了，做买卖被人排挤，还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白灵略带怨气地唠叨。
黑冰台众人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只不过他们不能告诉苏牧，这都是嬴政给他的历练。
“被动,老子就喜欢被动！”
白灵一愣，原来公子好这口，娇美容颜上立刻升起了红晕。
“自从厌倦于追寻，我已学会一觅即中。自从一股逆风袭来，我已能抵御八面来风，驾舟而行。”
苏牧背向众人,双手放在后背，扫视着厚厚的夯土墙,后面就是养殖场和藏火药的地方。
“公子你连马都不会骑，什么时候会划船的？”赵三小声嘀咕。
苏牧没有解释，这等有哲理的话赵三这种连小学都没毕业的人是不会理解的。
白灵似懂非懂，只觉苏牧的身影变得越发伟岸。
王离听着，忽然眉头皱起。
只有身居高位与孤独作伴的王者才会说出这样沧桑又自信的话。
公子牧果然不是池中物！
总有一天他也会成为皇位的争夺者，甚至无情的将对手碾压。
或者他已经在准备争夺皇位了。
但他知道，公子牧的心胸容得下其他皇子，共同拱卫大秦。
不过一心要搞事情的反骨仔，一定会被公子牧无情清扫出皇权中心。
嬴梵听完，有些震撼，很多的是欣慰。
他亲眼见证公子牧从脑疾患者到现在胸有成竹的谋局划策，虽然有几分稚气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是大事上绝不含糊。
而且公子牧眼里有百姓，头脑中有智慧，他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他曾经说过的来办教育，培养国家优秀子弟，嬴政拿走了想法让子婴去实验了。
嬴梵想的是拱卫宗室，保卫大秦。
公子牧明明刚刚成年之人,为何有时眼神是那样的沧桑，如同看透几千年争斗的老者。
而有时又是那样的澄澈，不含一丝杂质，像个保持天真和热情的孩子。
“喂，你们几个怎么了？”苏牧发觉三人沉思，不由得疑惑，难道他刚才装逼失败了吗？
“公子，我们得扩大经营范围了，一个咸阳容不下公子的才能。”王离有些感叹地看向嬴梵。
嬴梵会意，开始怂恿苏牧将势力范围扩大。
“哈哈哈哈，还是你懂我，我心甚慰！”苏牧一
副吾心甚慰的表情，哈哈笑道。
王离顿时有种想要抚额长叹的冲动。
要说公子牧有什么缺点，就是太爱听别人拍马屁了，恭维不得。
“我心中已有打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具体计划是这样的……”
苏牧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嬴梵打断了：“公子,你还是再多思考一番,别遗漏了什么细节。”
嬴梵实在怕苏牧被别人吹捧就什么都往外吐露，嬴政不能永远保护他,他这样的陋习会把命都搭上。
咸阳水利十分坚固，只有未加固部分泥沙淤积。
……
“陛下授意我主持宗室教育，你们看看这些内容可以吗？”子婴命人端上一堆竹简。
公子高翻开的竹简，卷首写着一个“数”字。孔子提倡的君子一艺：礼乐射御书数，数就是数学。
“一九五十四，七九一十三……”公子高看着古代版的九九乘法表，然后又翻阅了其他竹简。
有工程建筑，农学水利。仁政之道，君子之礼和大秦法令。还有外交辞令，兵法武学。
“兄长此番变革是要造就文武兼备的栋梁，必能将我嬴氏一族发扬光大！”将闾惊叹，这将是一个翻天覆地的变革。
公子高高兴完，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
“高弟你怎么了？”将闾问。
“兄长，这些变革会激起更激烈的争斗，使不得啊！”
公子高拱手，眉头攒聚，眼神焦急。将闾还从未见过公子高何时如此急迫。
“为何？”
“法儒之争！”
另一边，子婴和将闾的交谈还在继续。
“兄长，你……”公子高听闻子婴的话后，有些欲言又止。
子婴感叹：“都水司的都水丞苏牧曾经给我举了一个例子。”
“兄长，都水丞给你举了什么例子，说来听听。也为高弟解忧，放下心来。”将闾拱手道，他对子婴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二人都受过兄长子婴的庇护，没有子婴可能就没有今日的成就，像其他兄弟一样在咸阳做个闲职，永无出头之日。
“一个小偷偷了东西，如果从法家的角度，只要符合法令条件，他就应该被定罪。但是如果有人专门从小偷的身世去强化小偷的可怜和不得已，说家中老母病重，襁褓中的孩子嗷嗷待哺，妻子多病。问题就来了，而儒家最爱做这种事，你觉得法家能不反对吗？”苏牧问。
二人仔细听着，听完感觉豁然开朗。
依稀记得，丞相李斯来过一次，二人探讨了一个问题，然后李斯就再也没来过这里，还萌生了归隐的想法。
苏牧的观点有一种无形魔力，总能像一只利箭，穿过层层迷雾射中靶心。
“兄长，这个例子是很形象。但他不能解决法儒争端，而且会将争端无限制地放大！你这样会得罪很多人的！”公子高有些激动，他不希望子婴受到伤害。
子婴哈哈一笑，“苏公子还说，外儒内法，霸王杂之，曰帝王之学。”
随着子婴轻声朗道，二人眼睛逐渐眯了起来，回味其中的奥义。
“苏公子真的是一个奇才，最终看是谁有福拥有这样的能臣了。”子婴忽然站起身来，语气中似乎充满了期待。
公子高明白了子婴的用意。
皇位可以争，但是苏牧不能动，即使他不是皇子。
而且……苏牧也一定不会得到皇位。
子婴敢如此修订教材，就说明他有恃无恐，他的背后有秦始皇嬴政的支持。
而且是大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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