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奇怪，没味儿啊……”
满座哗然。
“假……假赛？”有人提出质疑。
“假赛！假赛！”一时间群情激愤，怒骂主办方操纵比赛。
看着洛清欢杯酒下肚若无其事的样子，柳柔柔脸色又白了几分，她蹒跚着走过来，也拿起酒壶往洛清欢的杯子里倒，倒满就一仰头喝了，接连喝了三杯，短短十几秒就将壶中余酒全喝了个一干二净。
“假赛！退钱！”群众们一看这状况，喊得更凶了。
真的是假赛吗？洛清欢不这么想，因为此刻的柳柔柔已经倒在他的怀里，如同癫痫发作一般疯狂地打着摆子。
这是何苦来！洛清欢看着怀中不省人事的小师太忽然有些悲戚。这种病状，放在水门村就是上辈子造了大孽的现世劫！癫痫，在他们村里叫猪婆疯，是一种间歇性发作的脑功能失调综合症，部分有遗传性，偏远的穷地方往往一病就是一大家子。
老一辈常说这是现世报，前世作了孽，现世就要赎罪，这种坊间民俗的无心之恶流毒甚广，水门村村口的张寡妇正是因此而饱受欺凌，只因有癫痫病史。
张寡妇是外村人，因为常常犯病而被亲族抛弃，流落荒野，万幸命运给了她一位深爱着他的男人，爱情甚至让她仿佛忘却了疾病的困扰，那段短暂的时光或许是她最幸福的时刻吧，可惜他男人自小体弱多病，娶了她过门没多久就走了，村里人都说是她克夫，克死了自家男人，没少对她冷言冷语。后来，村里人发现女人有了身孕更加不可收拾。
“刚过门，男人就死了，啧啧啧。”
“刚过门，就怀了，母猪都没她会下崽吧！啧啧啧。”
“他男人那身子骨，就是个痨病鬼，哪能够她折腾的，我看呐，这娃儿还知道是谁的种呢！”
“就是就是，一个寡妇，成天和村里闲汉勾勾搭搭成何体统！这要在过去啊，这种贱货早就被沉了塘喽！”
张寡妇白天在村里饱受口称礼义廉耻的老教条们指点非议，夜里还要防备村里闲汉们无时无刻的骚扰，精神状态越来越不稳定，清醒时还会笑着和路过的洛清欢打着招呼，她很喜欢小孩子，常常幻想着往后给自己的孩子也做一身漂亮衣裳，梳小辫子。可要是不清醒了，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那年冬天，雪后留下了她和她孩子的尸体。
“假你塔玛德假赛！救人！救人啊！”无名火起，洛清欢大声咆哮着。
然而他的声音全被义正言辞斥责声浪盖过。声浪涛涛，灯火辉煌，围观群众怒容满面吵嚷着要退票，主办方笑容可掬耐心周旋，何其热闹。
沉着脸的洛清欢身处其中如同一个黑洞，周遭沉寂一片恍若静止。这时，那个早已弃权退赛的老太婆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你就是洛十三？”发问之际，老太婆伸出手指法法迅疾如电，在柳柔柔身上连点几下，神奇般地止住了柳柔柔的痉挛。
洛清欢感受到怀中人的躁动逐渐平稳，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也没有异常，似乎是昏睡了过去，他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为其擦了擦嘴角，这才面对着跟前这位神秘的老人。
“谢谢。”
“我救自家孙女，轮不到外人道谢。”
“孙，孙女？！”洛清欢着实大吃一惊，这老太婆是小师太的奶奶？难不成一家子都来争这荒唐的不死酒来了？
“是，你搂着的正是老身最疼爱的孙女，柳柔柔。行了，把她交给我吧。”
“您知道她身体是什么状况？”看起来不似作假，但洛清欢并未完全放下戒心，还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老人板着脸，面色不善。“怎么，你小子该不会以为我家柔柔得了什么怪病吧？”
“前辈但说无妨，我绝不会对她有半点嫌恶，无论是什么。”
“你！好小子，你还不嫌弃！”老人气极反笑。一扬手，从远处招来了一个带着眼镜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柳庆！你过来，把前因后果你都和这小子说清楚说明白喽，别让人家误会！”
“哎，是，老太君。”来人点头哈腰谄媚至极。这人洛清欢倒是认识，景区公告栏摆着呢不是，责任人，说来也巧，也姓柳。
“至于我孙女，小子，现在抱够了没有？抱够了就松手，别耽误老身诊治！”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洛清欢也不好再多纠缠，真要是耽误了治疗那就麻烦了。老太婆带走了柳柔柔，而景区负责人，大赛主办者柳庆则留下和洛清欢解释相关的具体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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