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妍的动作陡然僵住。
对待这样油盐不进的女儿，周妍真是无话可说。
她擦了擦眼角，口中不乏怨怼：“不过是想请你吃个饭，就这么难吗？”
若尔却是理也不想理她，拖着两只脚向前走，连续工作了四十八个小时，大脑里所有的养分都被抽干了，此刻她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她找了个休息的地方，趴在桌子上，“说吧，什么事？”
周妍手握了松，松了握。
这些年她养尊处优，在娱乐圈也混出资历来，谁见着她都是一声妍姐或周老板，除了在方老爷子面前，她还是那个贤良淑德的周妍，在外面她已经很少对人这样低头。
她深吸一口气，收敛了之前的惺惺作态，开门见山道：“老爷子让你将新能源技术提供给方家。”
“噗。”
这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原本觉得大脑被抽干极度需要休息的方若尔一下笑了出来，沉闷的笑声不断从她口中溢出，低低的，化作银铃般欢快悦耳。
她不禁抬眸望着周妍，这么多年真是一点未变，哪怕外表装扮的犹如女神，也依然掩饰不了她利益至上的性子。
或许在她面前，她根本就没有掩饰吧？
能用感情打动她最好，发觉不能，就立刻选择开门见山。
不论如何，她都是她生母，这份血缘斩之不断，她也没有顾忌了，是吧？
周妍看着眼前低低地笑出声的女儿，即使保养的再精致也出现明显细纹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不悦。但她怎么也算是历练出来了，养气功夫还不错，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一直等她笑完，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你笑什么。”她动作优雅地呷了一口咖啡，“只是若尔，你终究姓方，你身上流的是你方家的血，即使你不考虑我和你父亲，也对老爷子的话嗤之以鼻，那阿岳呢？他可是你亲弟弟，纵然我和你爸爸有对不起你的地方，阿岳没有，你就不为他想想吗？”
方若尔好笑地抬眸问她：“为他想，为他想什么？难道我不将新能源的核心技术给你们，他就不是我弟弟，我就不姓方了？”
说话的功夫，她已经整个人趴在了桌上，头歪着枕在左臂上，懒懒散散的，漫不经心毫不在意地眨了眨眼：“不能姓方，我还能姓周啊！”
周妍望着她愣了一会儿，也跟着浅浅笑了，只是她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只听她说：“你果然是我的女儿，一样的无情，一样的凉薄。”
若尔只是枕着自己的胳膊微微闭上眼睛。
周妍继续说：“你觉得我对不起你，你爸对不起你，可方家有哪点对不起你？即使我没有做到一个母亲该做的责任，你作为一个女儿，如此冷漠，和我有什么两样？”
若尔半眯着眼懒懒地望着她，不紧不慢地道：“遗传嘛。”
周妍气噎。
她发现这个女儿真的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那老爷子呢？这些年你吃的、穿的、住的，哪样不是老爷子提供？”她眉眼中已经开始不耐，“现在不过是让你回报方家一二。”
她缓缓地叹了口气，越发情真意切地说：“你爷爷近两年身体不好，方家在业内虽也数一数二，可这几年和赵氏集团竞争倾轧，你爷爷也是力不从心，才想让你帮帮他……”
若尔：“zz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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