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352.猜测
没过多久，刘正芳就来请胡濙。
大殿内，那位护卫已经离开，御座上的朱棣虽然手上还拿着皇太孙的密折，但表情已轻松了不少。
“你觉得孟炤与徐霈在一起？”朱棣问。
“是。”
“这么说，他特意到顺天府，故意见了你和瞻基，定是想利用你们逃出徐霈之手。”朱棣笑了笑继续道：“瞻基这次倒是谨慎，就算是见到孟炤，在情况不明之下也没贸然出手。少年人，最怕冲动。”说着又微微一笑。
“万岁，臣定会想尽办法联络郡王殿下。”
“噢？你要救他？”说着，又笑着点了点头。胡濙与孟炤不对盘，能这么做，也算是放下芥蒂了。
“万岁，臣有个不情之请。”胡濙边说边跪下，“此举不顾殿下安危，实是万万不该，但臣觉得殿下得了个机会。”
“万岁，徐霈并非良善之人，若对他毫无价值，他都不会留，去年苏州的反贼就是如此。殿下在徐霈手中至今安然，对徐霈而言必定有价值。臣还记得，上次徐霈曾说二个月后再见，虽然黔阳九龙山并不见人，但不能说明他没与对方联系上。”
朱棣盯着胡濙，缓缓道：“你是说……”
“臣觉得，殿下可能已经见过对方，而且对方已认了殿下。因为，若未曾相见，徐霈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他出来。殿下一向有血性，但这次见臣，殿下态度迟疑不决。臣觉得，若徐霈以他性命相逼，殿下或许根本不会在意，臣怕徐霈手上还有让殿下忌讳的东西。”胡濙一口气说完。
张斓！
她已失踪多时，孟炤就是去找她的。之后被无影堂劫持，然后见到徐霈，可徐霈并没来得及提张斓，孟炤就找到机会带护卫逃跑，护卫身亡，孟炤再次落入徐霈之手。接着，以张斓为质，逼孟炤见允炆。以孟炤的急智，定是在相见后，让对方满意了。之后，徐霈开始了计划。栽赃高煦、高燧，想以自己的怒气逼他们起事，让天下大乱。无论成不成，孟炤都是弃子。真是好手段！
朱棣想到这里，突然哈哈大笑，眼中毫无笑意。
听见笑声，胡濙深吸口气，跪在殿中，死死盯着面前的金砖一动不动。
突然，朱棣收了笑，脸色一肃。
这次的事，高煦什么都没做，确实无辜被算计。但是高燧，简直荒唐！居然抢钱抢到苏州！这种蠢事，若是能杀光见证之人，或许还能抵赖。可现在，不仅郭氏主事之人尚在，连苏州府都成了人证！愚蠢之极！
朱棣看了眼朱瞻基的密折，吩咐道：“刘正芳，火速召赵王进京！”
大殿后，刘正芳大声应道：“是。”又匆匆跑了出去。
殿内静了片刻。
朱棣冷静道：“你即刻启程到顺天府，孟炤应该还没走。在高燧离开之时，你或许能找到他。后面的事，朕不想牵累皇太孙。其它，你看着办。”
“臣，遵旨。”胡濙深施一礼，起身快步退下。
※
千秋节当天，汉王住处被锦衣卫与禁军联合搜府。汉王朱高煦不敢多说，匆匆进宫，向朱棣请罪。可朱棣只有一句，立即启程回封地，不得有误。
朱高煦心中一凉。至于府中会不会搜出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几天后，顺天府赵王住处。
片刻前，宫中宣旨太监进了此处。不过一炷香，赵王朱高燧匆匆带着几十护卫，跟着宣旨太监离城。
行宫中，朱瞻基笑了。因为，至今没接到京中传旨，更没与赵王叔交接城防。于是，抬头看了眼天色。今晚，就看堂叔的了。
朱高燧一走，波金与众兄弟就以送货、挑粪等理由混进了赵王住处。之前，朱瞻基将这处宅院的图纸给了朱孟炤，众人早已记熟。
府中护卫不多，基本都守着赵王妃，府中各处厨房完全没人守。可能没人想到，会有人潜入厨房，在做菜的水中下迷药。做完这一切，全员埋伏到了库房附近。
三更，整个顺天府静悄悄的，似乎连打更人也没了声音。
赵王住处后门，不知何时停了七、八辆各种式样的马车，一长条车队，只有一前一后两个车夫。马衔了枚，没有一丝声音。
不多时，这处后门悄悄开了，二十多人又背又扛又抬了各种箱子、麻袋，一声不吭就迅速将一辆马车装满。车夫也一刻不停，立即赶着马车出城。这二十多人又返回府内，如此往复，装满一辆走一辆，悄无声息，直到最后一辆。
波金与二名兄弟垫后，按朱孟炤的吩咐，不仅将库房门又重新锁好，还将所有痕迹打扫干净，从里面关上后门，才翻墙而出。
顺天府的城防果然松懈，南城门守卫一个个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城门一推就开，七、八辆车快速通过。
马车一过，这处城门迅速恢复了生机。先是不知从何处跑出一队巡逻，将城门关门落锁，又大呼小叫的将这些守卫们拍醒。终于在咒骂声中，听到了更夫的打更声。
第二天早上，波金和垫后的兄弟们大大方方出了城门，而顺天府也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又是城外长亭。
朱孟炤身边站着老甲。波金大步走来，脸上带着笑，“公子。”
“辛苦。”朱孟炤也笑起来。
“不辱使命。”波金行了个汉礼。
朱孟炤笑道：“别急，还没做完。”
老甲上前回道：“船已在天津外海待命，属下这就赶去与众兄弟汇合。”又向波金点了点头，快步离开。
波金站到朱孟炤身后，接手护卫，问道：“公子，还进城吗？”
朱孟炤摇头，“不用了，我们直接从陆路到明州。等验完货，你们还要马上回思州分钱。”说着又笑了笑，“小斓等我们呢。”
“公子。”不远处，胡濙缓缓而来。
波金皱眉，挡到朱孟炤身前。
胡濙不管他，笑着道：“没想到圣上让我来顺天府寻公子，倒让胡某看了一晚的戏。公子与城中那位真是有默契，这次，让公子得了不少钱财。”
“圣上？”朱孟炤看着他，了解的点了点头，并不意外，“不过，这些钱财都分完了，连我都没份。”
“胡某不贪财。所以，公子知道胡某要什么。”胡濙仍是面带微笑。
朱孟炤点着头道：“徐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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