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江一怔，立刻把枪掏出来，猛地站起身，把枪死死顶在李建国额头，怒气冲冲地吼道：“刚才我是给你面子，别他妈给脸不要脸！怎么？你想试试？”
李建国嘴角轻笑一声：“开枪。对准我脑袋，现在就打。”
洪江脸上青筋暴起，右手紧紧握住枪柄，食指勾在扳机上，紧紧贴住。
李建国嘴角仍挂着微笑：“来，我数3个数，你开枪，好吧。”
“3。”
洪江瞳孔瞪得浑圆，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妈你别逼我，如果真惹怒了我……”
“2。”
洪江努力挤出一抹笑意：“我是怕杀了你，可惜了你这人才。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一起干？”
李建国一如既往平静的表情：“1。”
没有枪响。
看着洪江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李建国轻蔑地笑了笑：“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洪江怒不可遏，大吼一声，把枪猛地甩到一旁，一手抓住李建国脖领子，一手抡起胖乎乎的拳头，就准备向李建国脸上招呼。
洪江右手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一低头，一柄手枪正在抵着自己腹部。
李建国稳坐于椅子之上，一手握住手枪，抬起眼睛瞟了一眼洪江，平静地说道：“坐回去。”
洪江愣了一下，慢慢收回自己抓住衣领的手，一步一步向后退去，拉过椅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望着李建国手中已然上膛的手枪，洪江靠在椅背上稳定住自己的情绪，闭眼一声深呼吸过后，睁开眼，随即也轻笑一声：“别吓唬人了，既然我刚才没有吓到你，你一定知道，现在开枪是什么后果。”
李建国笑了笑：“当然。从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这种味道，想必是汽油吧？洪老板应该在院子里倾倒了汽油，准备做最后一场大火，烧毁整个钱庄。汽油容易挥发，很容易散溢到空气中，你之所以看到那熊熊燃烧的油灯如此担心，想必也是发现，挥发的汽油已经渗进屋子当中，浸入灯油里，才会如此猛烈燃烧，对吧？”
洪江点点头，嘴角也涌现出一抹笑意：“没错，这种情况下，扣动扳机的火药爆炸将会引爆整个钱庄，到时候你也逃不了！你应该，还不想和我同归于尽吧？更何况，现在后院里……”
“后院里还有很多赤金团和归一派的人是吗？”李建国问道。
洪江吃了一惊，随即立刻恢复原来的神情：“没想到……你连这个都看出来了。没错，那些从赤金团掳走的人员已经被我放进后院了，如此一来，这里的火灾就可以解释为宫风等人和赤金团合伙抢劫，最后在这里因分赃不均内讧，一同葬身火海。”
李建国点点头：“的确是好计策。那么，这里还有多少银两？一千万？一千五百万？还是……”
洪江轻轻摇了摇头，奸诈地笑道：“三千万！整个钱庄所有分店集合下来的钱，现在都在后院！这么多银两，我肯定一个人是搬不走的，所以，现在身边有数以百计黑莲团的人，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
“让他们滚。”李建国面无表情地说道。
洪江一怔：“什么？”
“我说，让他们滚。”
洪江愣了两秒，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为什么你觉得我会听你的话？你知道，现在你手里的那个铁疙瘩对我来说毫无威慑！现在开枪的话，我们和后院所有人都会……”
“嘭！”一声巨响。
“啊啊啊啊啊啊啊！”
洪江从椅子上猛地摔了下来，痛苦地哀嚎着，左手紧紧握住自己的右手手腕，手腕上赫然出现一个弹孔，鲜血不停喷涌而出。
“怎……怎么可能……”
李建国嘴角挂着笑意，平静地说道：“我说了，让他们滚。不然……”
李建国把枪口转向另一只手，洪江赶忙喊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随后，洪江转头，对着门外喊道：“黑莲团……今天……任务取消……全员……撤退……”
门外响起一阵密集地窸窸窣窣声，几秒钟后，再无任何声响。
李建国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一旁捡起洪江刚刚扔开的手枪，仔细把玩了一下，随即揣进怀里。脸上重新带着玩味的笑容，蹲在洪江身旁，笑道：“是不是，还在疑惑为什么没有爆炸呢？”
洪江握紧手腕，低着头，咬紧牙关，剧痛带来的汗珠不停滴在地板上。
“喏，那我给你复盘一下今晚我们见面以来发生的事吧。”
李建国再次进入娓娓道来的状态：“今晚，我刚推门进图钱庄，你就立刻从庭院里进来了，我随即便闻到了浓浓的汽油味，想必当时你正在后院倾倒汽油吧。你本来想把我打发走，但是没想到我竟然坐下了，而且是坐在了庭院门门口，从大厅的这个位置向我开火的话，一定会穿过我的身体，击中庭院中的汽油或汽油桶，引起爆炸。这种风险，是你不能承担的。”
“不过，”李建国话锋一转，向洪江问道，“你忽略了一件事。”
洪江满脸通红，倒在地上怒视着李建国，不停喘着粗气，并没有答话。
李建国望着洪江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那盏熊熊燃烧的油灯，是谁点上的呢？”
洪江立刻想通是怎么回事了：“你……在点火的时候，往油灯里倒了汽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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