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是例常的乱穿衣季节。
有人穿短袖，有人穿风衣，有人穿短裙，有人戴围巾……有种夏与冬并存的错觉。不知到底是穿少的笑话穿多的怕冷，还是穿多的人讽刺穿少的要风度不要温度。
宿舍恰好舒服，难得不用开空调。
咔嗒。
季在正在桌边看书，听见声响扭头看向门口，只见林椋推门而入，走到鞋架边，一身白衣黑领，干净又透着飒气。
季在熟练地走到阳台边，拉上窗帘，然后回身，倚靠在深绿的竖栏杆上，毫不避讳地看着林椋换衣服。
林椋脱掉身上的跆拳道服，身材显露无疑。纤细却不虚软，修长且均匀有力。
“说起来，椋椋…你最近怎么学跆拳道了啊？”
“我也不知道。”林椋往身上套了件卫衣，头上的皮筋松乱地散开，“就是突然感兴趣了。”
就好像有一个小小的声音，从她的心底忽然冒出来。
最初是小泡泡，后来是沸腾的滚水。
“是吗？”季在难得调侃道，“别的不说，你身材倒是变好了。”
林椋扭头：“一起？”
季在故作认真地用拇指抵着下巴：“我考虑一下。”
两人相视一笑。
“对了，椋椋。”季在指指她桌上，“喏，姜琪的走读申请。也不知什么时候放进来的，她好像总是神出鬼没，连上课都很少来。”
林椋看了眼申请表，理由一栏写着“私人原因”，这种辅导员不一定给批，可姜琪走读的事偏偏已经先斩后奏。
季在：“说起来，我听说姜琪跟她男朋友已经分手了，为什么她还要搬走？”
“不清楚。”林椋摇摇头，把申请表整进班级文件夹里，然后揶揄道，“不过在在，什么时候你也关心这种事了。”
季在怔忡：“说的也是，反正我们跟她也不是很熟。”
“是啊。”
林椋对着柜门上的镜子重新梳起高高的马尾辫，然后开始整理书包。
“椋椋，还要出门？”
“嗯。”林椋从书架上取出一个白色文件夹，“老师让我去市区取份资料。”
“早去早回。”季在想了想，补充道，“注意安全。”
-
这天是周六，往市区去的人还真不少。
车厢内难免有些拥挤，林椋拽着吊环，跟着地铁时不时的停站起步前后晃动着，旁边人的手机扬声器里传来极其微小的电视剧对白。
“啊！“女孩的呼声很轻，却也明显。
林椋扭头，恰好看见一只手从身后女生的裙底飞速抽走。
“你…你，你摸我。”女生不可置信地看向身后的男人。
“谁摸你了！”男人坐在地铁上，穿着深蓝色西装，夹着公文包，看起来就像是社会精英。他一脸正经，“你个小姑娘，说话要负责，别看我好欺负就随随便便诬陷我，还想让我娶你吗？”
这番话已经引起一车厢的注意，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到两人身上。
“你…你不要脸！”女生涨红了脸。
“到底是谁不要脸？”男人摊开双手，一脸无奈，“你们都来评评理，我好好的坐这儿，话说你是不是想讹我位置。”
“你……”
一时间，所有人都冲着女生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林椋蓦地升起一股愤怒。
她上前，把女生拉到身后：“我看见了。”
“你们不会一伙的吧…”
“砰——”林椋一拳击中男人的右脸颊，一颗带血丝的牙齿从他嘴里崩出来，落在车厢中间。
周围人安静两秒，迅速散开，给林椋和那颗牙齿留下充足空间。
“你敢打我——我要告你！”男人口齿不清道，“你这个…”
“打人哪。”
“怎么这小姑娘还打人，太过分了吧。”
“就是，给她朋友出头呢？”
“……”
“不是不是，我们不认识的。那个人真的摸我了。”女生不知所措的解释道。
“她做的没错！”人群中走出一个男生，举着手机道，“我正在直播，刚好把刚才那一幕都拍下来了。”
男生把手机镜头怼向西装男人的脸：“你这个败类！别给我们男人丢脸了！直播间的朋友们，你们也都看见了，到时候可要帮这位人美心善的小姐姐作证啊。”
弹幕划过：
[好的好的，一定作证！]
[我录屏了。]
[小姐姐好帅好飒，爱了爱了，呜呜呜。]
[男人！？有点自觉吧，微崽你明明就是可可爱爱的男孩纸啊。]
[哈哈哈，微微你平时不这么夸人的。]
[我草，这个小姐姐，不是那天微崽一直盯着的照片里的小姐姐吗。]
[！？]
[啥？微崽恋爱了，我怎么不知道？]
[暗恋吧，小姐姐都不认识他的样子。]
[没出息的崽。]
[微崽快去跟小姐姐搭讪！妈妈看好你哦。]
男生看见弹幕，小声咕哝：“不用你们说。”
林椋微皱眉：“你在直播？”
男生把手机移远，小声道：“放心，那个女生没入镜。看到咸猪手我就移开了，然后就是你教训他的事。对了，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
说话间，地铁开始报站。
——西惠站到了，换乘2号线的乘客请在本站下车，开车请当心……
西装男眼见情况不对，一抹脚打算溜走。林椋下意识抬脚踹上他的右肩，把他蹬回去，与此同时，看见男人的左肩也蓦然多出一只脚。
拿着手机直播的男生抬起手，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浓浓的眉毛泛起笑意：“嘿嘿，我们真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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