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栀在里面死死拽住被角，呜呜叫着打断他：“干嘛！干嘛！你别跟我说话！”
她一边拽着，一边把四周转圈都死死压住，像只缩进壳里的小乌龟，一动不动地将自己裹起来。
陆嘉珩隔着被子，伸出一只食指来，轻轻戳了戳：“捂得这么严实，你闷不闷。”
初栀不理他，被子又拉得紧了一点儿，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抬手，又戳了戳。
这次，里面终于传出来了一点点，低低的抽泣声。
陆嘉珩愣住了。
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不开心，还哭上了。
他深吸口气，压着嗓子柔声道：“初栀，你先出来。”
初栀裹着被子，在里面扭来扭去，不出声，光吸鼻子。
陆嘉珩就看着那被子鼓鼓的一团，在里面扭一会儿又停一停，再扭一会儿，无声的抗议着。
他无奈叹息：“我昨天什么都没干。”
初栀顿了顿，闷闷出声：“你骗人，”
她昨晚哭得太凶了，现在嗓子都有点哑，带着一点鼻音：“我又不傻，我都，我都这样了，你还给我贴了创可贴，你怎么不给我绑个绷带！”
她的声音带着一点孩子气的控诉，委委屈屈地，陆嘉珩没忍住笑：“本来想，把你勒平了怎么办，而且家里也没有绷带，”
“……”
陆嘉珩淡定道：“不过依然你的意愿这么强烈，那我今天就去买卷绷带让你试试？”
“……”
初栀恼羞成怒，气到蹬腿，整个人在被子里转了个圈儿，用屁股对着他，小腿儿伸出来一条，白嫩脚丫踹他：“你闭嘴！王八蛋！”
她这个动作难度系数还挺高。
陆嘉珩侧了侧身躲开，抓住她脚踝：“那个是我没控制好，但是我昨天最后是自己解决的，真的，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初栀把脚抽回去，也不说话了。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被子里面的小团团：“对不起，你如果不愿意，我以后什么都不做，好不好？”
好几分钟后，初栀才慢吞吞地，转回来，从被子里探出一个小脑袋。
她小脸通红，大眼睛乱滚，看看他，又移开视线，又看看他，小声道：“我没有不愿意，也跟最后不最后没有关系……”
陆嘉珩垂眼看着她。
她又不敢看他了，羞耻的低低垂着脑袋：“我只是觉得这种，这种事情……”那些乱七八糟的词，她说不出来，好半天才嗫嚅道，“那种地方怎么能看……你还……”
还咬破掉了。
太难以启齿，她说不下去了。
陆嘉珩静静地看着她，突然笑了。
太害羞了。
以后一直这么害羞可要怎么办。
他舔舔嘴唇，手撑着床面倾身靠近，故意道：“很漂亮，初初哪里都很漂亮，和你一样可爱。”
这种话他就这么平静地说出来了，初栀要爆炸了，脸红到滴血，大了眼睛瞪着他，抬手就要捂耳朵。
陆嘉珩动作比她更快，双手扣住她手腕，拽着人把她从被子里拉出来。
昨晚的画面历历在目，他眸色暗暗，嗓音微哑，“所以一不小心，就咬破了。”
初栀双手被他抓着，脸色彻彻底底涨了个通红，一觉睡起来，眼睛甚至还有点肿。
陆嘉珩含着笑深深看着她，两个人对视了半分钟，初栀从男人漆黑的眸子里看见了里面的自己。
头发睡得乱糟糟的，刚刚又在被子里拱了一圈儿，乱得像是顶了个小鸡窝，可能是因为昨天宿醉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萎靡不振的感觉，薄薄的眼皮肿起来了小眼泡，眼底也有淡淡的青色很眼圈。
初栀惊了，盯着他的眼睛直直往里面瞧，脸上羞恼的红还没褪去，新的好奇心就全部燃起来了。
她盯着他，眨巴着眼：“陆嘉珩，你的眼睛好清楚啊。”
陆嘉珩没听懂，微微挑了挑眉：“什么？”
初栀撑着床面俯身靠过去，脑袋凑得近近的，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要钻进他眼睛里面了一样。
她睁着眼，指指他眼睛：“从这里，能看到我在里面，看得好清楚。”
陆嘉珩：“……”
初栀表情看上去新奇又感兴趣，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儿，津津有味地，竟然还咯咯地笑了，笑了一会儿，她又皱起眉头来：“不过陆嘉珩，我看起来可真是太丑了。”她给他形容了一遍，“宿醉以后人都会这么丑吗？”
陆嘉珩拖腔拖调地“哦”了一声，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一张小脸儿。
眼睛红红肿肿的，皮肤白白嫩嫩的，还泛着红，黑眼晶亮。
他舔舔嘴唇，故意道：“不是，只有你宿醉以后格外的丑——”
陆嘉珩顿了顿，刚要说：“所以你下次不要再喝那么多酒了。”
初栀警惕地抬起眼来，看着他：“你还见过谁宿醉以后的样子？”
陆嘉珩：“……”
被套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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