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锡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
云瑶没太懂是什么意思, 呆呆地啊了声。
她还维持着托腮的动作, 眼睛氤氲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韩锡轻笑，看了一眼时间，没再开口。
庄沐跟蒋厚前后脚回到包厢，见到云瑶的状态, 都是一楞, 这就喝醉了？
走到云瑶面前，庄沐轻声问：“感觉怎么样？”
“头晕, 想睡。”云瑶的声音很低，近乎呢喃。
庄沐回头, 朝包厢里其他人说：“她喝醉了, 我们先走？”
韩锡坐起身：“时间不早了, 莹莹也要回去，一起走？”
项博学：“行, 等你回来再聚。”
另外两人自然同意。
庄沐搀着云瑶走到路边。
韩锡拦了的士，示意其他人先上车：“你们先回宿舍，我送小鬼。”
韩莹莹立马跑过去揪住于飞的衣服, “我要于飞哥送，你跟他们一起，明天我再找你。”
于飞会心一笑：“行, 我来送。”
项博学率先钻进副驾驶, 反正这是个位置安全。
庄沐突然抹着自己的头啊了声, 蒋厚连忙上前温声问：“怎么了？”
庄沐朝他比了个wink：“我也开始头晕了。”
蒋厚秒懂：“我来扶你，韩锡你帮忙照顾一下云瑶。”
云瑶脑子昏昏沉沉, 但她感觉自己还有意识。就像现在，她知道庄沐松开了她, 她站不稳往旁边倒去, 韩锡又上来扶稳她。
她看着蒋厚带着庄沐坐进出租车，出租车离开。
于飞带着韩莹莹坐进另一辆出租车，车子也缓缓开出。
“啊？等等我！”云瑶想去追。
韩锡单手扶住她胳膊，将她来回：“去哪？”
“回宿舍啊！”
韩锡好整以暇地点点头：“不错，还知道要回宿舍呢。”
一辆出租车停在两人面前，韩锡拉着她的胳膊走近，打开车门轻轻将她塞进去。
虽然已经够小心，还是引起了女孩的不满。
“你干嘛那么粗鲁，疼。”
韩锡跟着坐进去，也不恼，笑着问：“哪疼？”
云瑶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这疼。”
韩锡嗤笑：“娇气。”
云瑶鼓着腮帮：“我就是娇气！”
换做平时的云瑶，肯定不会说出这么小孩子的话。喝醉的人大脑往往不受自己控制，一些下意识的行为很容易暴露自己的真实脾性。
她拧着眉揉自己的胳膊，嘴里在嘀咕什么。
韩锡侧眸看过去，语气吊儿郎当：“在骂我呢？”
云瑶点头，重重地嗯了声。
韩锡气笑了：“再骂，等会把你丢路边。”
云瑶瞬间坐直身子，不揉胳膊也不说话。
许是喝了酒不舒服，她将头轻轻靠在车窗上，红唇紧抿，微微下弯。还时不时偷瞄韩锡两眼，那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韩锡喉咙里发出几声笑：“行了，不丢。”
下车前，韩锡收到一条微信。
蒋厚：【庄沐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宿舍，麻烦你等下直接把云瑶送过来。】
这次扶云瑶下车时，韩锡抓她胳膊的力道放轻了些。
才下车，她就往前倾，韩锡连忙两手固定住她:“还能走吗？”
“能。”云瑶使劲挣脱禁锢在自己两肩上的手，挣脱不开，差点急哭：“你放开呀，你不放开我怎么走？”
“那我放了？”
“嗯。”
肩膀上的手刚放开，云瑶就跌坐在地。
“……”
她想迈开步子往前走，可是手脚好像不听使唤。
刚刚跌下来屁股有点疼，头也疼。委屈感一下全冒出来，她轻轻地吸了吸鼻子。
听到这个声音，韩锡屈膝蹲下，眉眼轻挑：“这就哭了？”
“……”
“疼？”
“……”
“是你让我放的。”
云瑶抬起红红的眼睛：“那你不会扶我一把？”
“……”韩锡：“行，我错了，为了赔罪我背你回去？”
春天昼夜温差很大，夜里比白天气温要低个好几度。穿着宽松的毛衣的云瑶，感觉四面都在灌风。地上也凉，好想回到被子里。
她闷闷地嗯了声，带着浓浓的鼻音。
韩锡在原地背过身，“上来。”
云瑶盯着面前都背影看了几秒，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爸爸也经常这样背她。
她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走过去爬在对方背上。他身上有跟爸爸一样的淡淡烟草味，云瑶搂着他的脖子轻声呢喃：“爸你走慢点，我难受。”
韩锡脚步一顿，舌尖抵着腮帮轻哼一声：“很好，把我当你爸了是吧？”
此时十一点已过，校园里分外安静，几乎无人走动。
云瑶接下来一路上都乖乖巧巧，不哭不闹。
就在她快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警报声。
云瑶慢板拍地抬起头，迷迷糊糊地道：“什么声音？”
韩锡偏头，语气散漫：“你幻听。”
【宿主宿主！这是在提醒你生命值即将耗尽，请尽快充值，不然就要领盒饭了！】
脑子里系统的声音让云瑶懵了一瞬，半醉半醒间她突然记起自己的任务。
盯着眼前的脑袋，她用力扳过韩锡的脸。
“干—”什么？
声音消失在两唇之间。
————
第二天，阳光穿过阳台的玻璃门洒进室内，给安静清冷宿舍带来一丝温暖。
宿舍内有一张床上的人已经离去，被子叠放整齐。
另外一张床上，隆起的被子下还有人在睡觉。被子动了动，里面的人似乎要醒。
云瑶感觉头疼欲裂，她缓缓睁开眼，刺眼的光线又让她把眼睛阖上。隔了几秒，她坐起身，脸上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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